究竟在這樣一個年代,還剩下多少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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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炳榮死了。
死之前沒有任何交代,隻是還沒等手下的人坐不住,龍幫的第二把交椅陳樹便以雷霆手段將蠢蠢欲動的人給鎮壓了下來,代替蔡炳榮坐上了龍幫掌門人的位置。
本想將蔡炳榮的軍火生意一並吞下的白起鴻發現現如今的對手似乎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容易對付。
陳樹氣焰正盛,年紀輕輕就坐上了龍幫第一把交椅!人們茶餘飯後都在猜測,蔡炳榮的死怕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這一年來白起鴻的鴉片生意可謂是一波三折,絕非表麵上看到的那般簡單……
這樣的議論聲充斥著大街小巷,連十歲報童都知道。
“世態變得可真夠快的啊花妹妹,”簡亦愜意地躺在白公館的沙發上,腳上勾著的拖鞋懶懶地晃悠著,“你現在仍覺得陳樹是你所想的那般簡單麼?”
花聽將視線從手中這杯咖啡裏收回,抬頭瞧了眼對麵沙發上的簡亦,沒說話。
簡亦坐了起來,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慢悠悠地捧起幾上這杯紫砂茶杯喝茶。
見花聽不說話,又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他放下手中這杯還冒著熱氣的杯子,清俊修長的指頭一合,笑道:“是不是有種被欺騙的感覺?”二郎腿一搭,“早提醒過你了。”
“少說風涼話!”花聽脾氣倏地上來。
“怎麼?被說中了不高興了?你還準備跟他……”
“你他嗎的夠……”粗話飆到一半沒氣了,左手被簡亦用力鉗製住。
花聽的視線沿著這隻分明的骨節緩緩往上,落在簡亦冷俊的臉上,“你又想怎麼樣?”
簡亦目光坦然,語氣沉穩而自律,“我隻是想問你,你還準備跟他繼續麼?”
“幹嘛?”花聽怒極反笑,“你管不著吧?”
這個時候,大廳外進來一名黑衣人,見簡亦正抓著花聽的一隻手,目光稍顯尷尬。
簡亦也是識趣地放開了。
“白小姐,外頭有人找。”
原來是陸錦年的貼身小保鏢,說是陳樹讓人傳話,想見她。
正好她也想跟陳樹碰個麵,把事情問清楚。
陸錦年的保鏢兼司機嫻熟地轉著方向盤,在前方十字路口處拐了個彎,花聽眼角餘光不經意撇了眼後視鏡,看到後頭跟著的那輛黑色轎車時皺了皺眉,她知道不是她敏感,而是簡亦的的確確在後頭不緊不慢地跟著。
車子大概行駛了二十多分鍾,才抵達陳樹指定的地點。
是一家中式小茶樓,占地麵積不大,才十幾桌的樣子,以古樸的中式實木裝修,深朱色調,雕花窗欞,配以牌匾、掛屏和青花瓷,很有中國古韻,環境清幽;這是一家藏匿於老街區的一家老店,生意不鹹不淡的,花聽跟著門外的一名龍幫成員徑直走入二樓包間。
陳樹正站在裏頭。
唇紅膚白臉清瘦,氣質一如往日的溫雅,質感不錯的深藍色長袍馬褂外搭配了一件黑色鬥篷披風,看著也是剛來的樣子,正伸手解著披風係帶。
門被黑衣人輕輕帶上。
花聽保持著嘴角上翹的禮貌微笑弧度,向他走去,“陳幫主,今兒個找我來是有什麼事麼?”
聽花聽這語氣,陳樹眸光一黯。
“怎麼選在一家這麼偏僻的老店?是想把我給一並解決了麼?”花聽話中帶刺,語氣尖銳。
陳樹眼神複雜地看著她,不說話。
他將披風隨手往椅子上一掛,站姿隨意卻英俊,身形高挑挺拔,帶著股疏淡而冷漠的沉穩氣場。
雖讓人很有一種莫名的安全感,但花聽隻要一想到蔡炳榮的死,心便冷了一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