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縱躍得幾下林鳳生便已回到小丘,雖然心中疑心麾下極有可能存在奸細,但唯恐眾人得知之後相互猜忌引起不和,當下便不動聲色,道:“敵人守衛甚是森嚴,未免打草驚蛇,我等今晚暫且不要輕舉妄動。”
眾人聽得盡皆不解,心想以盟主的武功謀略若要硬闖敵營也不是難事,那還不是如虎入羊群一般,隻需能將菜油淋在賊寇囤積糧草的營帳之上大事可定,不禁紛紛低聲追問原由。
林鳳生不悅之色一閃即隱,搖了搖頭並不答話。
眾人雖然心有不甘,卻也不敢再多言。
賊寇既然事先得到了情報,想必早已在屯糧之處設下了埋伏,若是貿然行事不但難以奏功而且難免陷入重圍,這一節林鳳生不敢托大忽略,於是帶著眾人悄然返回城南大營。
第二日天色剛明,便聽得遠處蹄聲如雷,喊殺之聲大作,放眼望去南門外的大路上一股塵沙滾滾而來,正是張結巴率眾來見頭陣。一眾賊寇在義離軍轅門裏許之外站定,張結巴傳令按下陣腳,提一根狼牙棒高聲叫道:“叫叫叫你們……主帥快快出來……答話!”
轅門小校報入中軍,道:“啟稟將軍,賊寇大隊人馬已臨城下,一說話結結巴巴之人無禮,要將軍前去答話。”
林鳳生道:“知道了,傳我號令,排開陣勢準備迎敵!”
昨夜夜探敵營,林鳳生便已得知張結巴今日必將前來索戰,於是回營以後便即做好了部署。群豪無不血脈噴張,衣不解帶枕戈待旦。
段徵羽和芸兒得知今日便將與賊寇交鋒,也是興奮莫名,一早便過來聽令。芸兒氣已然消了,仿佛日前的不快根本就不曾發生過一般。段徵羽和芸兒各著鎧甲,肩披紅色披風,一手抱著頭盔,一手斜提寶劍,當真是英姿颯爽,意氣風發。郭仙兒勁裝結束,也是精神抖擻。
林鳳生恨不得一到威楚便即與賊寇決個雌雄,此時大戰在即,也不禁豪氣勃發,朗聲道:“取我的披掛來!”
他的禦賜甲胄此前從未著過,一直都是段徵羽代為保管。段徵羽知道今日初次對壘,軍容必將隆重整齊,早已將鎧甲、頭盔、腰帶、靴子等陣前所需之物帶來。
三女七手八腳的幫林鳳生穿戴盔甲,不多時便已穿著完畢,一起笑嘻嘻的盯著他細細端詳,口中嘖嘖稱讚。林鳳生不好意思道:“你們自己也著了甲胄,照一照鏡子便知道是什麼模樣了,又何必來看我。”轉身取下掛在帳中的血心寶劍,率眾人出了大營。
當即傳下號令,將群豪分作四個方隊,親軍獨為一個方隊,共是五個方隊,一聲炮響,依次調遣出轅門。
五個方隊井然有序,各按震、離、兌、坎、坤五個八卦方位排列,各執青、紫、紅、黑、黃五色旗幟。當真是刀槍森森,殺氣騰騰。
又是一聲炮響,隊伍正中分開一線,林鳳生策馬馳出陣前勒定坐騎,左為段徵羽、芸兒二欽點巾幗,右為郭仙兒一江湖女傑,親軍大小將校和各派身份較高的義士再列兩旁,軍容整齊,毫無雜亂,一派威嚴肅穆之象。
林鳳生朗聲問道:“來者何人,報上名來!”
張結巴遠遠見敵陣中一將一身鎧甲,英氣逼人,正是:頂上銀盔排鳳翅,連環鎧素似秋霜。手提寶劍,足蹬寶靴,腰束玉帶,胯下白馬,當真是豐神如玉,英武無比,不禁有些自慚形穢,叫道:“老子便是是是張……結巴,你便是義軍……主帥麼?”
林鳳生暗道:“原來你這廝便是張結巴,有道是擒賊先擒王,今日絕不容你活著離開。”朗聲道:“正是,本將奉旨前來剿滅爾等這幫賊寇,識相的便快快下馬受縛,或還可留得一條性命!”
話音未落隻聽對麵一人噫的一聲叫道:“你不是玉龍劍派的孟大俠麼,怎麼變成了義軍的主帥了?”正是百草嶺匪寇二當家張兆奎。
林鳳生笑道:“你隻怕是認錯人了,本將姓林,不姓孟。”
賊寇中一人道:“二當家的,此人的確是義軍的主帥,我認得他!”
張兆奎半信半疑,暗道奇怪,心想世上竟有長得這般相像之人,雙目一翻叫道:“你們昨夜意欲偷襲我們的糧草,偷雞摸狗,當真是無恥之極,老子絕不與你們幹休!”一提韁繩,舞動手中的雙刀直衝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