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若雪見兩名奸細奔入寺中,頃刻間便不見了蹤影,心中焦急,氣得直跺腳。
林鳳生道:“表妹,不必心急,此時寺外早已被圍得水泄不通,我們大可來個甕中捉鱉。”
梅若雪道:“這裏房子這麼多,要是這兩個賊人躲起來怎麼辦?”
林鳳生道:“他們又不會上天入地,總能將他們搜出來的。”
說著飛身上了寺院的圍牆,見寺中房舍鱗次櫛比,巷道縱橫交錯,也不禁有些犯難,又道:“我們有數千人之眾難道還怕抓不住兩隻小毛賊麼,說不定此時已被抓住了,我們進去瞧瞧。”
輕輕一躍而下,與梅若雪進了方才兩名賊人逃竄的巷道。此時迎麵走來兩個士卒,低著頭快步走過,也不跟兩人打招呼,林鳳生問道:“可曾見到奸細了麼?”
其中一人道:“尚未發覺,我們出去多調集些人手進來搜查。”說話時仍不駐足,徑直走了出去。
林鳳生雖覺奇怪卻也沒在意,走進一道朱漆大門,隻聞一陣血腥氣衝鼻而來,門後橫七豎八的躺著幾名士卒,身上都是刀傷,已然盡數氣絕。
梅若雪道:“想不到這兩個奸細還有些本事,竟然將追進來的人全都殺死了。”
林鳳生聽到“全都殺死了”五個字登時醒悟,暗呼不妙,叫道:“表妹快追!”
梅若雪愕然道:“奸細在哪?”話剛出口,林鳳生已轉身奔了出去。
兩名奸細既然能在轉眼間殺了這許多追進來的士卒,武功自比親軍士卒高強得多,那麼要將他們盡數滅口亦非難事,不多不少正好剩下兩名活口豈非大有蹊蹺?而士卒同伴被殺勢必驚慌萬分,又怎會如此從容不迫的走出去?那麼方才遇到的那兩名士卒定是奸細假扮無疑了。
昨夜林鳳生見到他們時由於天色昏暗倉促間看不清麵容,而且兩人方才都是低著頭出去的,是以才沒有察覺。
剛奔出幾步龔明孝、郭仙兒等一眾義軍群豪已經追了進來,看來兩人已然蒙混過關,林鳳生道:“奸細喬裝改扮出去了,大家分頭追。”
因為兩人穿著親軍的衣服,所以一時間實難發覺,乍眼看去人人都是一般。林鳳生心想兩人倉促之間換衣服必定十分草率,心裏已有了主意,暗自留心親軍中衣冠不整之人。
皇帝親臨龍威咫尺,親軍中必定人人注重儀表,而兩名奸細不知軍中的穿戴規矩,因此應該不難看出來。
暗中細細觀察了片刻,終於發現了端倪,見其中兩人的腳下穿的與眾親軍截然不同,這兩人穿的是尋常布鞋,而親軍穿的卻是皮靴,身上披掛也有些歪歪斜斜。
林鳳生不動聲色的走近,兩人正自裝模作樣的四處搜尋,慢慢向路口挨去,自然是要伺機奪路而逃。
兩人見林鳳生走近登時有了警覺,心知定是被瞧出了破綻,哪裏敢再裝下去?一陣乒乒乓乓之聲過後,已將守在路口的幾名親軍打得東倒西歪,飛快的向遠處奔去。
林鳳生展開踏雪尋梅步,隻片刻間便追上了兩人,隻聽一人叫道:“分頭走!”兩人登時一個拐向右首的小樹林,另一人徑直向前跑去。
林鳳生腳步加緊,伸手一探抓住了前麵那人的後領,那人身子向下一縮,林鳳生手中便隻抓著一件披掛,使的好一個金蟬脫殼。暗罵其人狡猾的同時也不禁佩服他應變迅速。
那人奔出幾步回頭咧嘴一笑,頗有些嘲笑的意味,複又發足疾奔。林鳳生心中惱怒暗運鬼穀真氣,呼的一掌劈空拍出。
那人被掌力擊中後心,悶哼一聲身不由主的向前栽了一個跟頭,口吐鮮血,掙紮著想要爬起,怎奈雙臂一軟複又跌倒。
林鳳生走近去點了他的穴道,幾名親軍上前將他拿了。林鳳生尾隨逃入樹林那人而去,展開輕功繞著林子巡視了一圈,卻哪裏還有人影,想是逃得遠了,隻得折回。
隻見被點了穴道之人直挺挺的躺在地下一動不動,問道:“怎麼回事?”
一名親軍道:“死了。”林鳳生走近一看,見他嘴角溢出鮮血,並不見有其他傷痕,隻道是抵受不住自己的掌力而死,不禁有些後悔方才憤怒之下出手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