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鳳生暗暗捏了一把冷汗,俯身拾了幾枚小石子,用力彈出分打那熊長老後背的各處大穴,噗噗幾聲石子無一落空。但奇怪的事又發生了,攜裹著內勁的石子打中穴道熊長老竟渾然不覺,更不用說是封住穴道了。隻見他雙手帶動長鞭抖了幾抖,長鞭一頭在郭仙兒手腕上繞了幾繞。
他手腕被縛在一起十指卻能動,雙手連抓將長鞭一截一截收了過來,郭仙兒身不由主的被拖了過來,頓時滿臉驚恐和焦灼之色。
林鳳生暗呼不妙,拔出血心劍一劍將長鞭當中斬斷,郭仙兒如蒙大赦,縱身向後遠遠躍開。
梅若雪聽得林鳳生和郭仙兒方才的對答,知道那姓熊之人渾身是毒,心中十分害怕,劍法一亂,登時被那安長老搶攻數招。
那熊長老勢若瘋狗回身來撲林鳳生,林鳳生心想就算你承受力再強也萬難抵擋這削鐵如泥的寶劍,寶劍一引便要將他誅殺,隻聽郭仙兒叫道:“師兄,不可用劍,若是被濺到一滴他身上的血,那也危險得緊。”
林鳳生聽說他血液中也含有劇毒,又是一陣暗暗心驚,如此一來即便武功高過他百倍也是無從下手,隻得展開踏雪尋梅步避開了他的撲擊,暗暗盤算如何應敵,心道:“如此看來唯有用劈空掌力或飛劍致他死命。”
隻聽郭仙兒又叫道:“我和這位姑娘纏住姓安的,你隻需和他遊鬥,支持得一炷香時分他便會被五毒反噬而死。”
林鳳生心中稍定,還劍入鞘,腳步如行雲流水遊走不定,那熊長老撲來撲去始終碰不他身上半點。
那安長老聽得郭仙兒之言麵露焦急,心中十分矛盾,出手越來越重,顯是急於脫身逃走。
原來服了五毒以後心智盡失,根本不分敵我,若是熊長老占得上風將對方三人盡數咬死,那麼自己便也難免遭其毒手。他和熊長老武功本在伯仲之間,但熊長老服了五毒以後功力大增,自忖已遠非其敵手。
而若是對方將熊長老擊斃,武功之高已是顯而易見,自己也仍是難逃一劫,心中七上八下,忽而希望熊長老秘法奏功,時而又盼著林鳳生一舉得勝。
思來想去還是決定自行逃走,有道是情急拚命,登時紅了雙眼,竟不避梅若雪的長劍,一隻手緊緊抓住劍刃不放,另一隻手從腰間抖出一團網狀的物事,兜頭向梅若雪罩去。
梅若雪一聲驚呼想要撒劍後躍已然不及,登時被網裹住,隻覺身不能動越收越緊,站立不定摔倒在地。隻覺臉上一陣刺痛,鼻端嗅到一股惡臭,接著便有些精神恍惚。
郭仙兒嬌吪一聲,半截長鞭挾著勁風掃到,結結實實的打在那安長老的左臂上,登時將他臂骨擊碎,一隻左手軟綿綿的抬不起來。
安長老吃痛之下一聲怒吼,瞥眼間見到自己的雙錘掉在腳邊,右手拾起其中一柄便往梅若雪頭上擊去。
郭仙兒縱身躍進,一拳擊在他左臂痛處,安長老大叫一聲,右手鐵錘失了準頭,擊在地下泥土飛濺,離梅若雪的腦袋隻有數寸,可謂是險到了極處。
郭仙兒舞出一團鞭花將安長老逼開,伸手從腰間取出一粒藥丸喂入梅若雪口中,道:“妹子,快運氣助藥力化開。”原來網上也布滿劇毒。
梅若雪隻覺藥丸入口即溶,一股冰涼的細線緩緩通入喉嚨,依言運轉真氣,頭腦頓時清醒了不少。忙伸手撕扯罩在臉上身上的絲網,絲網不大堪堪裹住了臂彎以上的上半身,怎奈非但除不下來而且有越收越緊之勢。
郭仙兒喝道:“安長老,你為何對外人下此毒手,有什麼厲害手段衝我來使便是。”
安長老嘿嘿笑道:“這兩個狗男女阻攔我便是該死。”
郭仙兒不再與他多言,向林鳳生道:“師兄,你的劍借我一用。”她身在仙毒教時日非短,自然知道這張網的來曆,乃是由異種蠶絲混合烏金絲織成,工藝精湛柔韌無比,尋常刀劍絕難相傷。
而梅若雪此時雖然服了解藥,但若長時間受到毒質侵蝕仍是有大害,別的且不說,一張俏臉隻怕難保。因此要借林鳳生的血心寶劍將網毀去,好讓梅若雪脫身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