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炳彪聽完,感歎道:“照此說來這卷字不但書法寫的好,還能教人如何待人處事,當真是一件好寶貝。”
他今日邀林鳳生來實非好意,但懾與林鳳生的武功和義軍的勢力,居然客客氣氣的大獻殷勤,隻怕也不過是迫於形勢,見風使舵罷了,未必便是所謂的推心置腹。
而林鳳生亦隻是隨興應酬,正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王羲之的典故也僅僅是隨口說說而已。人都有自己的立場和心思,要做到推心置腹卻又談何容易。
林鳳生本不願與楊炳彪這類人打交道,卻在不經意間與他閑談了這麼許久,自己也頗覺詫異,不禁暗自搖了搖頭,又隨意挑了幾件東西便即辭出。
兩人出了花園便聽得院中打鬥之聲大作,此時已是入夜,隻見三個人影在人群中穿梭進退,伸手矯健之極,舉手投足間便將白鶴派的人打得東倒西歪,正是俞三白、空源和龔明孝三人。
林鳳生忙上前呼道:“俞伯伯、龔伯伯,大師,三位快住手!”
三人聽得闖出人群直奔過來,原來三人在院外苦候良久,始終不聞林鳳生發出訊號,隻道是他遇到了危難,於是徑自闖了進來。見他無恙,俱都歡悅。
楊炳彪和陸青等人聽得三人乃是鼎鼎大名的前輩高人,帶了手下眾人上前拜見,於方才之事哪敢有半句怨言。
眾人有的鼻青臉腫,有的筋斷骨折,卻還要對始作俑者唯唯諾諾點頭哈腰,可謂是半點也由不得人。正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龔明孝惱白鶴派此前無禮,冷然道:“楊大掌門,以後可要好好教導派中門人,若是再這般囂張跋扈目中無人,就是今日這個下場。”
楊炳彪連聲稱是,陪笑道:“都是在下教導無方,還請前輩恕罪。諸位前輩他日重臨,弊派定當敲鑼打鼓,用八抬大轎迎接,誰要是敢有半分怠慢,在下決不輕饒。”
龔明孝道:“那倒也不必,但說的就是這個道理,仗勢欺人的事情還是少做為妙,否則別怪我們幾個老人家不答應。”
楊炳彪誠惶誠恐沒口子的答應,信誓旦旦的決心金盆洗手痛改前非。
林鳳生道:“楊掌門今日之事就算了,你去將玉龍劍派的那位孟兄叫來,我和三位前輩有話說。”
陸青道:“小盟主,孟兄弟已經走了,你和幾位前輩若是有什麼話要交代的,在下願意代勞。”語氣間很是誠懇。
林鳳生道:“不必了,我勸楊掌門和陸前輩以後還是少跟玉龍劍派來往的好,他們投靠吐蕃做了蒙古人的鷹犬,那便是與我們義軍為敵,若是果真做出什麼危害社稷的事情來,我和幾位前輩決不輕饒。”
楊炳彪和陸青諾諾連聲,說從此與玉龍劍派斷了這份交情,義軍若有什麼需要定當盡力而為。
林鳳生等人又說了些告誡的話語,便即回到下榻的客棧,楊炳彪又給空源和俞龔三位前輩各自備了一份厚禮,親自送上門來,說了一大堆溜須拍馬的話方才離去。
林鳳生笑道:“這姓楊的家財真不少,此次可謂是賠了夫人又折兵,隻怕要大大的心疼了。”當下將楊炳彪暗藏重寶的情形說了。
空源道:“阿彌陀佛,老衲身為出家人原本也不以這些身外之物為念,但這些珍寶既是他強取豪奪的不義之財,倒也算受得心安理得,就當是幫他消解些許罪業了。”
幾人聽得一起哈哈大笑,龔明孝道:“照我說我等此番還敲詐的輕了,才拿了他九頭牛身上的一根毛,給他來個傾家蕩產那才過癮呢。”
俞三白玩笑道:“那可不成,若是我們將他榨得分文不剩,隻怕他又要暗中幹那些坑蒙拐騙、偷雞摸狗的勾當,如此一來豈不是害苦了那些大戶人家了麼?這種損人利己之事,我們義軍中人可是萬萬幹不得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