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鳳生等人圍坐大堂正自喝茶閑談,忽聞院中人聲嘈雜,進來十餘人,店中夥計點頭哈腰,似是對他們十分忌憚。幾人往門口一站,抱手叉腰,神態間很是傲慢,其中一人大剌剌的道:“你們哪一個是義軍盟主林公子?”
林鳳生心下頗為詫異,這些人素不相識卻知道自己的身份姓氏,突然來訪不知是何用意,起身拱手道:“在下便是,敢問這位兄台有何指教?”
來人道:“我們是白鶴派的,本派掌門人請公子到府上一敘。我師父隻請林公子一個人,敢來便來,若是沒膽子便罷了。”說著將一張大紅名帖扔在桌上,擺了擺手,幾人轉身便走,竟將空源、俞三白和龔明孝等人視若無物。
龔明孝見幾人如此沒規矩,心中惱怒便要發作,眾人連忙勸住,空源道:“白鶴派乃是近年來新興的門派,掌門楊炳彪據說曾是個獨腳大盜,手底下還算硬朗,但該派不是正道,與我等也素無往來,因此此次武林大會我們並沒有發帖相邀。”
林鳳生打開名帖,見上麵寫著“白鶴派楊炳彪”六個大字,字跡十分拙劣,其餘再無半句謙辭,隱隱覺得此人派人前來相邀實非好意,笑道:“這位楊大掌門倒也自負得緊,還道我義軍中盡是無能之輩呢。”
俞三白道:“自古宴無好宴,最為令人熟知的便是那鴻門宴了,今日情形隻怕也差不多。這幾個小子目中無人,實在叫人氣憤,理當好好挫一挫他們的銳氣。”
林鳳生點頭道:“大師和兩位伯伯有什麼計較?”
空源道:“白鶴派此舉是何用意我等不得而知,但想必也不會有什麼好意,你肩負平定匪患的重任,還是不要甘冒其險的好。”
龔明孝道:“管他白鶴派烏鴉派的,盟主賢侄如此武功,難道還怕了他不成?我看這個約還非赴不可,給他們點顏色瞧瞧,讓他們也知道知道目中無人的下場。我們三個也一並同去。”
林鳳生道:“我們與白鶴派素無往來,便也談不上有什麼得罪之處,他們倘若硬要與我們為難那便是無理取鬧。便由我獨自前往即可,莫要讓這些人將我等看得輕了,總要摸清他們的用意才是,眾位在此相候便了。”
他經過一段時間的曆練,處事應變能力已今非昔比,況且身為盟主也理應有自己的主見,幾人也就不便再作勸阻。當下商定,幾人一起同往在暗中護持,若是遇到什麼凶險,林鳳生即以嘯聲作為訊號,幾人便立時衝入接應。當下又吩咐陳鳳儀、郭仙兒等一眾女子提高警惕,以防白鶴派的人前來客店侵擾。
一切商議妥當過後林鳳生便出了客店,料想附近必有白鶴派的耳目,於是讓俞三白等人隻能於暗中跟隨。走過一條街道一路果然見暗處有人探頭探腦,當下也不向旁人打聽前往白鶴派的路徑,徑自進了一條窮巷,飛身躍上牆頭。過了片刻便見兩名漢子跟了進來,服色與到客店下帖的幾人一模一樣,伸著脖子東張西望。
林鳳生無聲無息的躍落,雙手疾探,登時扣住了兩人的脈門。兩人手臂酸麻動彈不得,口中哎呦哎呦的亂叫,林鳳生笑道:“你們掌門人不是請我到府上赴宴麼,還不快帶路。”
兩人連聲稱是,都道是怕尊客不識道路特意前來接引。林鳳生暗笑,忖道:“你們這哪裏是前來迎接,分明是來探查我是否果然隻是一個人前來,這便叫做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想到有空源、俞三白和龔明孝三位前輩暗中相隨,那麼似乎這後一句便也說不上,但防人之心不可無,此舉原也不過是以防萬一罷了。
兩人當先帶路,又穿過了幾條街道,來到一座大宅子前,門口一對石獅甚是威猛,一人道:“到了,公子自己進去吧。”說罷兩人一起退開,一左一右站立門口。林鳳生點了點頭不再理會兩人,手搖折扇昂然進了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