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玉妝成一樹高,萬條垂下綠絲絛。不知細葉誰裁出,二月春風似剪刀。
少小離家老大回,鄉音無改鬢毛衰。兒童相見不相識,笑問客從何處來。”
其實喬雲就隻會背誦這麼兩首,還好,賀知章已經高興得連連擺手,示意她可以了。喬雲僥幸地坐下了。
“喬姑娘,岑某失敬了,自罰一杯,姑娘隨意。”岑參舉起酒杯,衝喬雲一拱手,一飲而盡。
這種局麵,喬雲也舉起酒杯,也一飲而盡,弄得岑參滿臉通紅,高適坐在岑參旁邊,也表情很不自然。
“喬姑娘,如果真感興趣,在下邀請您去看看胡天八月的飛雪,現在正是時候,請您去看看,那飛雪是否真如在下描述的,‘千樹萬樹梨花開’?”岑參說話,表情似乎變得比剛才友好誠意多了。
“謝謝了。”喬雲說,“我已經從您的詩中有身臨其境的感覺了,我是很想去,把理論變為實踐。我也不畏懼‘狐裘不暖錦衾薄’‘都護鐵衣冷難著’的寒冷和艱苦。隻是我這次是專程來向裴將軍學習劍術,去您那裏體驗塞外行軍,就等下次吧。”
這小丫頭真是厲害,都沒被岑參叫住板?人家既不服輸,又不逞強,還堅持自己的原則,看來果然不一般呢?剛才李白說她的奇遇讓她自己講,我是聽孟浩然說了一句她是公主,不如,現在讓她講講她的奇遇。
這是高適想的,於是,他也端起酒杯,說:“我從中午就有幸和喬姑娘共進午餐,還聽浩然兄稱呼她公主殿下。剛才太白先生說讓喬姑娘自己介紹她的奇遇,不如我們就洗耳恭聽,可好?”
“眾位,我說句話啊。”是裴旻。他之前聽李白說過要給他介紹一位徒弟,他本來拒絕了。他也是一位很有性格的劍客,一般人他是不會答應教的,除非李白那樣的奇才。李白一再堅持,他也堅決不收,最後李白無奈,說出了“劍壇”的字眼。
“哦?你說她也是劍壇的代表?你知道我曾經是劍主了?”裴旻很吃驚,他以為他參見劍壇的事在全大唐都是秘密,沒想到,李白在他之後也去了劍壇,還帶回來一位女劍客!
這回,在天宮寺等吳道子作畫時,他就注意到孟浩然帶了位女子來,一進門就直奔李白而去,而且穿著也不像長安女子般豔麗暴露,再看她腰間佩劍,就猜到這女子就是李白說的那位劍客代表了。
裴旻說:“喬姑娘是奔我而來,雖然現在還沒喝酒拜師,但我已經欣然願意教她劍術了。不過我也不想以她的師父自居,我們隻是切磋探討,共同提高。不過,即使不是她的師父,我至少比她年長不少,算是她的兄長,我就不能看著她受人為難。”
裴旻在這些人當中說話是很有分量的,尤其是在軍人出身的高適和岑參麵前,他是高階將軍,資曆和軍功都是他倆不能比的。而且,裴旻的劍聖稱號是連皇帝都推崇認可的,在武將中堪稱無人能及。
那兩位都羞愧得低下了頭。
“謝謝您,裴將軍,您答應教我了!”喬雲感激地對裴旻說。然後她又衝大家說話,“其實也沒什麼不可以說的,的確是奇遇。我來長安投奔李白大哥,大哥引薦我認識了玉真公主,公主厚待我,認我做義妹,所以有了雲真公主的稱號。後來見到貴妃娘娘,娘娘更是厚愛,又收我做義女。就是這樣。”
說完,喬雲自己喝了一杯酒。
這個奇女子!眾人心中讚歎。這些事,如果不是她自己輕描淡寫地這麼說,別人也會私下議論猜測,說不定就傳成了什麼樣?還不如人家自己大大方方地講出來,反倒光明磊落。
“喬姑娘,你要學劍,是對劍術感興趣從頭學起呢,還是已經有些基礎了,想要提高?”賀知章善意地問她。
“回賀老前輩,我之前學過一些,是想請裴將軍幫我指點、提高。”喬雲謙虛地說。她不能說自己已經學過越女劍、勾踐劍、曹丕劍、劉秀劍、李白劍等那麼多古今大師的劍法了。
“哦,好啊,有基礎了。不如,我們飯後就去裴將軍的演武場,來個月下論劍如何?在座的各位出了劍術高手,就是武功強人,至少也是懂劍、愛劍的。趁著酒興,不放豪放一回?”賀知章興致非常高。
喬雲不知道,別看賀知章年歲老,他晚年自號“四明狂客”。聽這名號,就是“老來張狂”的範兒。
“好啊,杯中酒,上主食,吃完就去演武場!”眾人齊聲讚同。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