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翊讓七月不需要再擔心世凡,但是自己卻對七月很是放心不下。觀禮結束之後,不等婚宴開始,陸翊就離開巴厘島,登上了飛向A市的飛機。
不過實際上這次回來A市一趟,七月除了跟秦母相處得不太愉快之外,她跟親朋戚友們相處得都還算融洽。畢竟吃別人的嘴軟,拿別人的手短,一眾親戚在吃過秦家的婚宴之後又收下了七月從德國帶回來的禮物,再當著七月的麵嚼舌根說閑話就顯得有些過分了。
虎頭虎腦的小侄子很快發現了自己的禮物跟別的小孩子都不一樣,原本時隔半年沒有見到七月,姑姑侄子之間不免有些生分,有些害羞的孩子低聲說了謝謝之後就跑回自己媽媽身邊。過了不一會兒又噔噔噔地跑到七月身邊,稍稍提高了音量堅定地對七月說:“那些大人們說的有關你的事情,一個字我都不相信。”
七月心裏仿佛忽然被撞了一下那般,看著孩子黑亮幹淨的眼眸咧嘴笑起來,回頭在手機上往五個人的群裏發消息說:“啊啊啊我被一個小孩子撩到了!”
七月發完消息就帶著小侄子出去玩了,堂哥堂嫂住在A市,他們由著七月把孩子帶出去玩,晚點讓她直接把他送回家。
七月帶著小侄子去了市裏的公園,小孩子精力充沛,一個下午光是陪著他圍繞著滑梯上躥下跳就已經讓七月筋疲力盡了。不過七月本身就對這種兒童遊樂設施充滿了向往,小時候不愛玩,長大了就沒有玩這種小滑梯的權利了。
傍晚七月一個人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家門前,不禁訝異於屋內的喧鬧,她原本以為這個時候親戚們應該都已經各回各家了。
七月轉動鑰匙,門內明顯安靜了一瞬,隨後秦母的聲音又再度響起。七月不是很習慣母親故意捏起的嗓音,腦袋一陣疼痛。秦母高興的時候她就會不自覺捏起嗓子,用尖細的聲音說話。
七月推開門,看到客廳裏並不是她想象中高朋滿座的景象,而是僅有陸翊一人獨自坐在客廳沙發上,秦母卻拿出了一副演講的姿態對著他高談闊論。
陸翊聽到門的響動,得救般的回頭看著七月。七月很想辜負他眼裏跳動著的充滿希冀的小火花,收回踏入門內的腳步,關上門擰頭離開。但是這樣撇下陸翊一人遭受母親的“毒手”,七月又有些於心不忍。於是七月抬起另外一隻還在門外的腳,邁入屋內,關上身後的門。
七月正要開口,近日對七月冷眼相待的秦母卻一反常態,走到七月身邊拉著她的胳膊讓她在陸翊身旁坐下,連珠炮似的對二人說:“多登對的一對啊。七月啊,你怎麼都不跟媽說你有一個那麼標致的朋友……”
七月插不上話,唯有在心裏暗自腹誹:“媽……標致不是這樣用的吧……”接著回頭用眼神問陸翊:“你怎麼會到我家裏來?”
“……”陸翊回了一個很複雜的眼神,不知道故事太長難以敘述,還是七月沒有看懂他這個複雜的眼神,總之七月沒有得到滿意的答案。
兩個人眼神的互動在秦母看來無疑是眉目傳情,在一旁更加起勁地說起來:“啊陸翊是吧,你剛剛說你是七月的朋友,跟阿姨說說你跟七月是咋認識的?”
七月一個眼刀子飛向陸翊,示意他:“別說。”她知道自己母親會越說越起勁的。
陸翊嗬嗬嗬地朝著秦母幹笑,沒有回話,心裏卻暗自浮現出兩人第一次見麵的畫麵。人們在初識之時,恐怕永遠都不會預料到彼此日後會產生怎樣的牽扯跟交集。
秦母倒是沒有在意陸翊的沒有回應,轉向了七月:“七月,你說你,在國內就有一個那麼好的男人在你身邊,你怎麼還費那麼大勁兒跑到德國去呢?”
七月低下了頭,不想去看秦母的表情,坐在她身邊的陸翊覺得七月似乎是在儲備怒氣值,想要抬起手搭在她肩上安撫她的情緒,卻又擔心任何親近的舉動都會被秦母曲解,隻能按兵不動。
秦母見兩人沒有反應,自顧自地繼續說著:“身邊有條件不錯的朋友,彼此了解,又有一定的感情基礎,差不多了也就談了唄。”
“你看看你七大姑的女兒,跟你一般大的年紀,二十八歲了,人家都有兩小孩了。一個男孩兒,一個女孩兒,一雙兒女湊成個好。這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