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姨娘則是險些嚇暈過去!眼淚刷的一下子就掉了下來,緊緊抱住靳紅葉發抖。
“這……這可怎麼整的?怎麼整的?”爬起來的郭媽媽看到靳紅葉從嘴裏往外不住的“吐”血,也得嚇懵了!
絮兒手裏的帕子很快就染得通紅,靳紅葉桃粉色的鬥篷前襟染上了斑斑血跡!
靳紅葉被林姨娘扶起來的時候,隻覺得頭暈目眩,胸口還突突跳得厲害!嘴唇也脹疼得隱隱發木!耳邊三個女人吵吵鬧鬧的,刺激得她頭疼惡心!
“嘔!”靳紅葉幹嘔了一聲,身子一栽無力地靠進林姨娘的懷裏!
“姑娘!”林姨娘抱著軟綿綿的靳紅葉,恐懼漫延了全身!
冰天雪地的,官道上行走的人與車也不多,好不容易有進京的行人路過,車夫央請行人幫忙將馬車的車輪從坑裏抬挪出來!但仔細一看,發現輪軸竟在落入坑中時震斷裂了,堪堪隻有一點連接著,輪子才沒飛出去!
看完又是生生驚出一身冷汗來!若是輪子飛出去,馬車可就翻了!
靳紅葉嘴上的血已經止住,原來是車子出狀況前她正咬著嘴唇想事情。事發突然,她受驚時牙齒一用力就咬破了自己的下唇,導致鮮血直流。頭撞在車壁上,才使得她想嘔吐和頭暈。
因為車輪軸斷裂了,便不能承受車廂裏坐太多的人,絮兒、郭媽媽和林姨娘都站在馬車下,沒有再上去,隻留人小體瘦的鬆兒在馬車上照顧不適的靳紅葉。
一行人在官道上站了有一柱香左右的時辰,隻見有人經過,卻無車馬路過。
林姨娘看了看天色,覺得這樣幹等著也不是辦法!便把車夫叫了過來。
“老陳,現在我們所在的地方是離別莊近,還是離京城近?或是附近可有什麼村鎮?”林姨娘問道。
車夫想了想答道:“咱們離京城還有不到三裏地的路程,往前一裏多地有個忠平村……”
“林姨娘,與其向村民求助,倒不如讓陳叔趕回京中伯府求助,再派輛馬車來把姑娘接回去吧。”絮兒在旁出主意道,“總不能讓姑娘在外麵過夜。”
絮兒的擔心不無道理!靳紅葉過了年便十三歲了,現在雖有仆婦陪同在旁,但流落在外一夜總是會給人留下話柄!畢竟這世間沒有不透風的牆,很多事都是話好說、不好聽!況且,她們一行隻有車夫一個男人,靳紅葉和絮兒、鬆兒都是年幼或年輕的女孩兒,萬一有人生了歹意……
“姨娘?”車上的靳紅葉發出虛弱的聲音。
“姑娘。”林姨娘連忙來到車窗前,擔心地問道,“姑娘可是難受得緊?不必擔心,我……”
“陳叔可會騎馬嗎?”車內的靳紅葉問道。
車夫老陳應道:“回三姑娘話,小人會騎馬。”
“姨娘給陳叔幾兩碎銀子和一張二十兩的銀票。”靳紅葉有氣無力地道,“陳叔,你帶著銀錢騎馬趕回京城,也先別回伯府去稟報了。在街上找個看著可靠的孩童或成年人,給他點兒錢、讓他去伯府報個訊,然後你速速在車行雇輛馬車來接我們。”
老陳愣了一下,但很快便道了聲“是”。
林姨娘也趕緊拿出碎銀和銀票給了老陳。老陳將馬車從馬匹身上解下,從路邊搬了兩塊石頭墊好車廂,然後才翻身上馬縱馬而去。
靳紅葉又讓鬆兒從車上把手爐遞出去,再把座下備著的盂盆和炭也送出來。把手爐裏還燃著的炭撥出來放到盂盆裏,再把炭塊加在上麵,一個簡易的炭盆子就做成了。這樣林姨娘等人在外麵也不至於受凍。
安排好這一切,靳紅葉按著額頭躺在座椅上,吩咐鬆兒把車窗簾子都挑了起來,讓外麵冷冷的空氣來壓住自己欲嘔的不適感。
等待是焦灼而不安的,寒風中林姨娘引頸向京城的方向眺望,凍得紅紫的臉上布滿了期待。郭媽媽和傷了腰的絮兒坐在車轅木上,守著麵前的簡單炭火盆子取暖。
也不知過了多久,可能是半個多時辰、也可能是一個多時辰,在女人們的不安和驚慌中,一匹馬從京城方向的官道上疾馳而來!
那是一匹通體雪白、鬃毛漂亮、壯碩的駿馬,馬兒疾馳到馬車前被背上的人猛的勒住韁繩!
林姨娘等人還沒看清來的是什麼人,騎手已經從馬背上翻躍而下,大步走到車廂前一把甩起車簾!
“紅葉!”少年低啞的聲音裏飽含焦灼,閃亮的星眸在看到車廂內襟前染血的小姑娘時瞳孔縮了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