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家到了靳元重和靳紅葉這一代才兄弟姐妹幾人的人丁興旺起來,像耿牛這樣的老仆自然也是替已經過世的老主人感到欣慰。但也正因為難得有了這麼多公子和小姐,伯府的長輩們自然也看得金貴!並不會輕易帶這幾個孩子出京城到莊子上來玩耍,很是怕出了什麼意外、碎了心肝!
原本耿莊頭聽說是三位小姐都過來住一陣子的,莊子上接了消息就早早的將三位小姐要住的屋子收拾好、生了火先暖過,連被褥、枕頭也都是新的。今天三姑娘一到,才知道大姑娘和二姑娘不能來了。
但大姑娘被賜婚給皇子的喜訊還是令莊上的下人們喜笑顏開!三姑娘還給每個人賞了五十個銅子,莊上的下人跟過了節似的開心!
一切都安頓好,日頭都落了西山。廚下來問三姑娘晚飯要用什麼,靳紅葉心中有事沒什麼胃口,便要了雞湯麵條。
麵條和配麵的小菜擺上桌後,靳紅葉就讓絮兒和鬆兒也去吃,留下林姨娘照顧自己。
絮兒與鬆兒一開始還猶豫,但看到靳紅葉皺起的眉頭後,她們兩個不敢再多留,都退到外麵去了。
“姨娘,把門關上。”靳紅葉坐到飯桌前,對著裏外間的門口揚了揚下巴。
伯府各屋子為了好看、風雅,都是擋屏風或做雕闌,冬天屋子裏燒著炭盆子,並不會覺得冷。莊子上的屋子不像伯府的建築那般講究,為了冬天保暖,房子各個屋子間都有門。
林姨娘去將門關上,折回到桌旁拿起筷子給靳紅葉挑麵條。廚下怕麵條凍了、坨了,出鍋晾得微涼後用少量芝麻油拌了一下,挑到碗裏後再舀一勺放在小炭爐上一直滾著的雞湯,香噴噴的雞湯麵條就有了。
莊子上的廚娘會做各種小醃菜,年年還會往伯府送幾壇。林姨娘挑了兩種靳紅葉愛吃的醃醬菜放到她的麵前。
“姨娘也坐下來吃吧。”靳紅葉接過林姨娘遞過來的筷子後,柔聲地道。
“這怎麼?”林姨娘擺手輕聲道,“姑娘先吃著,呆會兒我和絮兒、鬆兒吃一樣的。”
靳紅葉放下筷子,輕歎地道:“姨娘,既然已經離開了伯府,那些壓著人的規矩就不必用再守著了。反正關起門來,這屋裏隻有我和你,外麵隻有絮兒和鬆兒,誰還會說什麼不成?快坐下來陪我吃吧!”
林姨娘還想推拒,但看到靳紅葉明顯不太好看的臉色和那些未消褪的紅疹,又不忍心讓她多廢口舌和煩心,隻得拉開椅子坐了下來。
說是坐下來一起吃,其實還是林姨娘照顧靳紅葉多一些。時不時夾不辣的醃菜到女兒麵前的碟子裏,她碗裏的麵也隻吃了兩三口而已。
靳紅葉吃完一小碗麵條,原本有些灰敗、臘黃的臉色漸漸紅潤起來,臉上也露出了滿足的笑容。
“姑娘之前是不是有什麼心事?”林姨娘見靳紅葉放下筷子,自己也落了筷。
知女莫過母!雖然靳紅葉三歲就被抱到夫人方氏那裏撫養,但她們母女感情並未疏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