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紅葉帶著林姨娘、婢女絮兒和鬆兒登上伯府準備的馬車,出城去京郊的莊子上靜養。
“絮兒,讓車夫先去城西的金星觀。”馬車駛離伯府一會兒後,靳紅葉吩咐婢女道。
“姑娘,去金星觀做什麼?”絮兒訝然地望著主子,“那個道觀早就破敗了,聽說在周圍晃蕩的都是些乞丐和流民!”
林姨娘聽了絮兒的話,不禁也有些擔心,“姑娘還是不要去那種危險的地方吧。”
靳紅葉輕撩眼簾,眸光微冷地瞥向絮兒,微微抿緊的紅唇顯示著她此時的不悅!
絮兒對上靳紅葉的視線,不禁心中一慌地垂下頭不敢再多嘴。
“鬆兒,你去跟車夫說!”靳紅葉吩咐另一名小丫頭。
鬆兒麻利地掀開棉簾子把頭探出去知會了車夫一聲,車夫似乎也猶疑地問了一下。
“三姑娘吩咐的,你隻管去做就是了!”小丫頭不客氣地懟了車夫一句。
車夫的咕噥聲被鬆兒掩下的簾子擋在了車外,車內的靳紅葉臉上露出了讚賞的笑容。
“做得好。”靳紅葉笑著誇了鬆兒一句,然後從頭上摘下一支銀梅花的釵子插在鬆兒雙圓髻的一側,“從這個月起,你就領二等丫頭的月例吧。”
鬆兒得了主子的賞,又聽說可以多領月錢,頓時驚喜得一骨碌跪好給靳紅葉磕頭!
“多謝姑娘!”
“行了,坐好吧。車子晃,別再碰著哪兒。”靳紅葉微笑地道。隨即她又轉頭對絮兒淡聲地道,“鬆兒多出的那點兒月錢,直接從我的例銀中出就好。暫時不必上報到管事那裏。”
絮兒臉色微白地瞥了一眼鬆兒,垂首恭聲地道:“是,奴婢記下了。”
馬車內氣氛有些沉凝,林姨娘望著靳紅葉板起來的小臉兒欲言又止,最後無聲地輕歎坐正了身子。
金星觀,始建於何時不可查。據說早在五年前,觀中香火還是挺旺的。後來不知為何,觀中的道士陸續離開,隻剩下一個老道士和一個小道士,香火也衰了。沒了香火錢的支撐,道觀的修繕自然也就跟不上,漸漸破敗的道觀就成了乞丐和流民常常借宿的地方。那老道士和小道士倒也不驅逐這些人,隻是自此就更沒人去道觀上香了。
雖然靳紅葉乘坐的馬車並不像平陽公主或伯夫人方氏出行時坐的馬車那般奢華、彰顯身份,但文永伯府的馬車豈會寒酸?所以,馬車駛到金星觀門前時,引起了周圍人的注意。
“喲,來了一輛不錯的馬車!”
“是哪個大戶人家女眷乘的馬車吧?是不是走錯地兒了?”
“快!快!”
靳紅葉沒下馬車,就聽到車下吵吵鬧鬧的,還夾雜著小孩子的叫聲。
絮兒先下了馬車,看到圍過來的那些衣衫襤褸、麵上髒汙、雙眼放光的乞丐和流民時,她嚇得差點兒鑽回馬車去!
“姑娘,您……您有什麼事兒隻管吩咐奴婢去做,您還是別下馬車了!”絮兒見靳紅葉從馬車裏探出頭,連忙出聲阻止,“車下……太亂了!”
靳紅葉頭上扣著披風的滾毛兜帽、臉上罩著麵巾,聽到絮兒緊張的話語,她在車上站直身子掃視著車下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