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聲父皇仿佛飽含血淚,聽的皇帝心中陣陣激蕩。
群臣的內心也完全沒法平靜,昔日溫潤的太子,如今怒喊這一聲,究竟是壓抑多久,才敢逆天而為,做出這樣的事情。
白予玲對穆泓乙本無多少仇恨,現在她冷靜的像一個旁觀者,反而還有些可憐他。
皇帝緩緩走下龍椅,從軍機大臣的身側取出一柄長劍:“孽障!朕不殺你,不以平民憤!”
穆泓乙就那樣抱著蕭雅的屍體跪在地上,眼裏沒有一滴淚水,也沒有一絲怨恨,有的隻有一死百了的解脫。
秋風蕭蕭,衣袂飄飄。
皇帝用力在他胸前劃開一劍,劍上餘了些鮮血,而更多的則留在穆泓乙白色的衣衫上。
再刺入一劍,穆泓乙口中吐出紅色的血液,將深灰色的磚麵染成更深的顏色,白予玲下意識的往後退開一步。
她雖為法醫,卻從未見過這樣的畫麵。
穆泓帆將她的雙眼用手遮住,不再讓她看見這樣可怕的情景。
很快,一聲重物倒地的聲音傳入白予玲的耳朵,一切都好像要結束了。
早就已經守在一旁的太監上前將地麵清掃幹淨,底下的大臣們又好似約好一般齊聲高喊“吾皇萬歲”。
“鬧劇”結束,皇帝下令將太子貶為平民,賜名揚凡元。
可這裏是皇宮,是消息封鎖十年八年外麵的人也不一定知道的地方,所以宮中這一場劇變,暫時隻有宮中的人才知道,宮廷之外,無人知曉。
晉王的人還埋伏在宮外,季賢不情不願的跟著父親來到皇宮偏門。
現在剛過了侍衛交班的時間,而新來的侍衛全都已經人頭落地。
血將祭天的高台染紅,也將皇宮偏門的地麵染成猙獰的顏色。
“王爺,此時不動,更待何時?”
旁邊的侍衛催著晉王快速入宮,可晉王卻還是在看著自己的兒子——季賢在猶豫,他的心跳的飛快,總覺得有不好的事情要發生。
最後,他很是忠誠道:“父王,還是回去吧。”
晉王看他想了半天,嘴裏居然蹦出來一句這個,很是不滿:“七尺男兒,臨陣就打退堂鼓!你這個孬種!”
季賢的臉色變了變,還是道:“若此時不退,恐怕之後沒法全身而退。”
晉王更是震怒,這種話他也敢說?
他索性不再理會這個沒用的兒子到底願不願意進皇宮,直接上了馬,帶著自己的精銳部隊下馬。
在早先幾次入宮的時候,晉王就有刻意留意皇宮的地形,況且他也有熟悉宮中地形的手下,在進入皇宮之後,大部隊分成三股小力量,其中一隊由季賢帶頭,往西北方向前進,剩下的兩隊人馬,一隊由晉王親自帶領,直衝登基典禮所在的位置,另外一隊則往後宮前去,意欲殺光皇帝所有的妃子。
沒多久,晉王的人馬就和季賢的隊伍一起到達了祭台。
眾大臣先是覺得耳邊傳來了不正常的腳步聲,循聲望去,隻見一隊不應該出現在這裏的隊伍站在不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