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她的內心會有愧疚。
季賢回答:“她,是為我而死。”
聽到不願意聽到的答案,她的心裏生出無限的懊悔來。
季賢又說:“她身中十一箭,十一箭……”
他說話的時候聲音裏隱隱約約帶著哽咽,白予玲聽不真切卻的確看見了他手下的土地一滴兩滴開始濕潤,灰白色的骨灰與淚混合在一起,顏色變深,好似哀怨更深。
十一箭,十一個窟窿。
季賢沒有辦法想象她當時到底有多疼,也沒法代替她忍受痛苦。
白予玲道:“季賢,你讓我好失望。”
這句話讓季賢的心口湧出熟悉的絞痛,他猛的一抬頭看向白予玲:“我知道你想要帶走綠蕪的骨灰,可是你,你能不能考慮考慮我?”
這是季賢的妻子綠蕪的骨灰,理應讓季賢帶走,可他到底是有過錯,若白予玲執意要拿走,理虧的他沒法拒絕。
季賢道:“她是我的妻,我想讓她永遠留在我身邊。”
她沉默了幾秒,回答:“她活著的時候那麼喜歡你,我想她也不希望我把你們分開,隻是季賢,我隻想你不要再那麼懦弱,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
說完話,她扭頭就離開,穆鴻帆在這個時候走上前去,對季賢道:“雖然你的存在對本王是個威脅,但本王還是希望你節哀順變。”
綠蕪是他這些年來培養的女殺手中最滿意的一個,卻是最命短的一個。
說完他就跟著白予玲一起離開,回府後,凡雅忽然拉住白予玲,她的眼眶還是紅色的,鼻頭也因為哭泣而變得紅彤彤。
“夫人,我有話想單獨和您說。”
白予玲跟著凡雅走到一個相對幽靜的地方,她坐下來,凡雅站在她麵前,道:“夫人,有一件事,凡雅必須告訴您。”
“上一次杜葉的事情解決時,綠蕪找到我,交代了我一些事情,讓我在、在這個時候告訴您。”她實在說不出口是在她死後告訴白予玲。
她靜靜聽著,凡雅說:“綠蕪告訴我,夫人也許以為她和右丞相兩情相悅,可實際上,一直都是綠蕪一個人在苦苦癡戀著右丞相。”
她有些不相信,可是凡雅還是繼續回憶:“她說,夫人曾經問過她那個屬於右丞相的香囊為什麼會在她的手上。”
這件事白予玲記得,她仔細聽,越聽才越發現,自己對季賢有太多的不了解。
“她說,在某一次夜中有人行刺夫人,一群黑衣人與無影無蹤打的勢均力敵的時候,她也醒來走到樓下,在屋簷下發現了這個香囊。”
白予玲很快回憶起當時的場景,具體的細節她已經記不得,可當時季賢顯然並沒有跟他們同去。
凡雅看著白予玲的表情一點一點變化,心中猜想得到這顯然是她完全不知道的事情。
她頓了頓,又繼續說:“綠蕪說,那一天和無影無蹤交手的領頭人,”
“就是右丞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