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很深,皇宮頭頂的雲層厚重,幾乎要將整個皇宮吞並遮蓋一般,冷風吹過,頭頂雲層流動,仿佛正在醞釀一場驚世風雨。
遠處甚至還能看見一絲閃電,耳邊隱約正響起一道驚雷。
端玉宮中上下哭聲一片,有人哀嚎,有人哭泣,有人掩麵長號,有人跪地不起,而皇帝隻是直直的站著。
貼身的奴仆們都一邊勸說皇帝“節哀順便”,一邊用衣袖抹眼淚。
他們猜不透皇帝心中所想,卻看見皇帝那樣愣愣的站著,最終竟然忽地往後仰去。
皇帝病了。
一時之間,朝廷上下全亂。
這皇宮之中最重要的兩位主人接連出事,後宮慌亂不已,朝廷群龍無首,更是驚恐萬分。
穆泓乙在這個時候就顯得尤為重要,皇帝昏迷不醒,他便假意懷著悲傷的心情宣布藍筆代替朱批,代理國政。
大臣不敢多有意見,而穆泓乙拿到實際的邱國控製權,第一件事竟然是讓人快馬加鞭將晉小侯爺從路上帶回。
誰不知道,晉小侯爺才剛剛離開京城,不過穆泓乙既然會做這件事,自然有他的理由:“本太子以為,不過是一場小小的邊境騷亂,派小侯爺前去實在大材小用,況且父皇病重,國家正是用人之際,小侯爺若在朝中,自然能成為本太子的左膀右臂。”
有了這樣的理由,再沒人敢多拒絕。
而與此同時,穆泓帆與白予玲已經帶著白藥和啼鳥二人回到了京城。
皇後發喪,他們進城的時候理應低調,可穆泓乙還是借著“手足之情”的名義出城迎接。
他親自領著人進城,白予玲因為身體原因坐在轎中,而穆泓帆則因為太子親自出城迎接不得不騎馬隨行,否則必然落人話柄。
她坐在馬車內,隻覺得原本隻有顛簸車輪滾動聲的雙耳之畔漸漸地多了一些嘈雜的人聲。
她微微抬手掀開窗簾,一股肅殺的感覺撲麵而來。
街道四周都掛著白色的絹布,以示全城對皇後的哀悼。
他們此次回京第一件事並非回府,而是進宮。
因為先皇後薨死,他們為盡孝心,必須先進宮上香祭拜。
她在心裏默默想著:皇後那麼強勢的人,怎麼忽然之間就死了呢?
她旁邊坐著的是白藥,啼鳥坐在車外,她打扮成她的貼身侍女,這樣才能夠隨時跟隨她出入各個場合。
“你歎什麼氣?”白藥歪著頭看白予玲。
她一愣,又扯起嘴角,笑著說:“其實那個皇後也不是很壞,就是從前偶爾為難一下我,現在她死了,我其實還是有些難過的。”
白藥皺眉,顯然是不明白她為什麼會有這樣難以理解的情緒。
馬車很快停下,接下來就是白予玲再熟悉不過的步行入宮,白藥和啼鳥等人在宮外等候,一如當年的綠蕪。
穆泓帆和白予玲跟著穆泓乙進宮,一路直達皇廟,準備叩別先皇後。
“四皇妃小心頭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