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裏的人幾乎靜止,房間外的人也幾乎靜止。
雙雙靜止了好一會,杜葉這邊半天才摸索到一根被自己隨手放在枕邊的腰帶,腰帶在壯漢的手裏姑且能夠當做要人性命的武器,可在她這個弱女子手裏,怎麼能夠出其不意輕鬆取勝呢?
她的眼珠子轉了一個圈,忽然就想起來被自己藏在梳妝台最下麵一格抽屜的毒藥,那是晉王給的東西,她皺著眉想靠近梳妝台。
可那人卻在這個時候翻窗而入,她險些失聲尖叫。
不過杜葉明白,若對方真對自己有歹意,若是自己大叫,可能喪命的幾率更大。
“你是誰?!”杜葉盡可能的讓自己和對方保持一定的距離,而對方則一直蒙著麵,一身黑色夜行衣更是讓她覺得他身份不簡單,目的不單純。
“是我!”見杜葉掙紮,對方忽然將自己的麵罩拉下來,露出一張年輕且讓杜葉陌生的臉。
這是誰?她的腦子飛速旋轉,這個人自己絕對不可能認識,那換句話說,這個人是來找白予玲的?
她一雙眼睛緊緊的盯著對方的眼睛,看似是在仔細回想,實際上她卻是在仔細辨認對方眼中到底有沒有殺意。
片刻之後,杜葉做了一個恍然大悟的表情,隨後低下頭,假裝放鬆:“是你啊,你怎麼來了?”
見她想起來了,對方也就不再用雙手禁錮住她,反而是鬆開她,讓她隨意行動。
杜葉得了自由,立刻想方設法的往有可能拿到武器保護自己的地方靠近,她一邊走還一邊佯裝成疑惑:“你遇上什麼事情了?”
對方垂頭喪氣了一會,才說:“你才回到京城,還不清楚情況。”
“新任的尚書左以‘謀反’的罪名將我擒拿,太子殿下也保不住我,我趁機從地牢逃出來,就是來見你一麵!”他忽然很痛苦的彎下腰:“我知道我這樣也許會給你帶來麻煩,但是我也知道我命不久矣,若不見到你,我不會甘心死去的!”
這一番“深情告白”讓杜葉頭痛,她忍不住想,自己聽他說了那麼多,還是不明白他的身份到底是什麼。
見他的情緒稍稍穩定了一點,杜葉問:“你說是新任的尚書左給你定的罪,他是個什麼來頭?怎麼連太子也沒法保你?”
她盡可能地讓對方相信自己是在為他擔心,而對麵的男人似乎也相信了,他漸漸挺直自己原本彎下的身體,慢慢朝杜葉走過來:“我隻是來和你道個別,從前是我對不起你,我不應該傷害你。”
“如果我再努力一點,也許就不會讓他做出那麼多傷天害理的事情了。”
這些話在杜葉的耳朵裏不僅是答非所問,而且讓人相當的聽不明白,杜葉聽得雲裏霧裏,半天才道:“你說是來道別,之後你要去什麼地方?”
“去什麼地方?我除了去西天,還能去什麼地方?”他苦笑一聲:“這是我的報應,是我的報應。”
“之後我再也不能來見你,你,千萬要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