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冷月無聲,苦修之中沒有時間概念,稍不注意,又是一日天明。
清晨,落塵緩緩睜開雙目,呼出一縷濁氣,頓感神清氣爽,真元在體內運上一周天後,落塵驚喜的發現,經過國師府的那場大戰,此刻他之修為,又精進了不少。
緩緩走出房門,落塵原地活動了幾下,心中一動,邁步走向院外。
太子府內,落塵不疾不徐地走著,靈識之中,一草一木,一花一鳥皆是那麼的生機盎然,此時正是陽春四月,草長鶯飛,天地間生機勃勃,在著滿目生機之中,他想去拜訪一位友人。
機策府亦是位於太子府內,和天策閣一南一北,遙相呼應,落塵一邊遊走一邊觀賞府中美景,半個時辰後,便來到了機策府中。
一進機策府,落塵便隱隱聽見了些許爭吵之聲,那聲音於他來說是再熟悉不過了,正是他之好友,李白。
“哼!此事在下絕不允許,那兩位少女乃是雙十年華,正是青春爛漫之時,將其送與秦孟昭豈不是羊入虎口?!”隻見李白一臉堅決,憤憤地道。
李白話語方落,另一人便冷聲道:“此乃太子殿下之決定,李學士若不同意,大可去和太子殿下理論,在機策府發脾氣,確實發錯地方了!”
落塵眉頭一皺,敲門進入,李白見落塵到來,瞬間一喜,道:“落塵兄,多日不見,修為精進不少啊!哈哈哈哈...落塵兄稍待片刻,待在下將此間事了,定與落塵兄大醉一場!”
此時機策府中還有幾人在,那幾人寬袍博袖,綸巾羽扇,雖無半點修為,但須發飄舞間,盡顯足智多謀。
如今落塵乃是李隆基身邊紅人,更是天策之主,幾人見後連忙俯身行禮,落塵擺擺手,示意不必多禮。
微微一笑,落塵道:“太白兄何事如此大動肝火?”
李白麵色微慍,道:“不說還好,一說在下便怒火中燒!”
原來,前幾天太子上朝之後,也算是正式出山了,之後,機策府策劃在朝中替太子招攬勢力,朝中有名大將,名曰秦孟昭,手握兵權,勇猛無敵,機策府欲將其拉到太子這邊,便商量著用計。
這秦孟昭雖然乃是武將,卻亦是“性情中人”,為人好色不說,還偏偏喜歡附庸風雅,欣賞歌舞,而李隆基手下別的不多,舞伎卻是不少,是以眾人便商量,將李隆基眾多舞伎中兩個姿色上佳的送與秦孟昭,也算是初步試探。隻是眾人沒想到,李白不僅不讚同,且極力反對,甚至一度要鬧到太子麵前。
明白事情緣由後,落塵微歎一聲,李白道:“哼,機策府中四處烏煙瘴氣,其中之人不用正道,專使陰謀詭計,平日裏栽贓陷害用些無傷大雅之肮髒手段倒也罷了,如今倒好,盡要毀去兩名少女一生!落塵兄,你說這事,在下可能忍得?!”
李白此言一出,在場幾人均是麵色難看,但礙於落塵顏麵,卻又不好發作,李白之語頗為尖酸刻薄,可謂是將幾人罵了個遍。
落塵輕聲一歎,道:“太白兄,如今太子手中有神策八千,供奉十餘,加上劍兄和在下,和太平安樂兩公主抗衡不成問題,但惟獨在朝中,卻是無一勢力啊,而朝堂之上不必其他,不能以武力相向,太子此舉,想必亦是萬般無奈,犧牲兩人,換來天下太平,在下…實不敢說對錯如何,如果…如果讓在下來做抉擇的話,怕還是會將那兩位姑娘送出去的。”
此言一出,在場幾人均是微微點頭,而李白卻是麵色一變,望著落塵之眼光像是從不認識一般,好半晌才喚道:
“落塵兄?你怎的也變得這樣狠心了?那秦孟昭好色暴虐,長長虐殺府中侍女,其每次上街出遊之時,長安百姓莫不緊藏家中女子,將那兩位姑娘送與這等禽獸,無異於羊入虎口,想當日在河北道時,落塵兄連一二山賊都不忍心傷害,放其生路,贈其糧米,更是不顧性命,為整個河北道祈雨,如今,怎麼變得這般狠心了?!”
望著李白痛心疾首之模樣,落塵心中亦是痛如刀割,但要想天下安定,從來都是屍骨盈山、血流成河,如今李隆基和兩位公主尚未撕破臉皮,一切才剛剛開始而已,如此便要犧牲兩位女子之清白和一生了,那以後…落塵悲痛地歎了一聲,轉頭不語。
見落塵無言以對,李白怔了片刻,而後似明白了什麼,指著眾人道:“哼!我親自去和李隆基理論!”
說罷袖袍一甩,摔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