鉤月西移,點點月華灑在妖月空與花殊靈的身上,為兩人籠上了一層薄薄的銀色光輝,妖月空望著花殊靈平靜而又決絕的目光,心中既是疼愛又是無奈,好半晌,才輕歎一聲,道:
“殊靈,你真不跟我回去麼?”
花殊靈微微低著頭,沉默不語,妖月空又勸道:“殊靈,父皇和母後欲你回山,乃是希望你能修煉《玄荒訣》,而你從小便被送至四叔那裏築基,不也是為修煉《玄荒訣》做準備麼,如今功成之時你卻不想回山了,難道你不想像父皇母後那樣?”
花殊靈不語,隻是望著自己腳尖,半晌後才道:“殊靈隻想跟在公子身邊。”
妖月空神情一滯,定定地望著花殊靈,道:“可是以你如今修為,跟在落塵身邊不僅不能自保,且說不定還會成為其拖累,《玄荒訣》乃速成之法,隻消十年,你便能擁有不弱於父皇之修為,等到那時你再去尋落塵不好嗎?”
花殊靈麵上露出些許掙紮,她不想成為落塵拖累,但更不想再等十年才能見到落塵,雖然十年對於修道者悠久的生命來說不過一瞬,可花殊靈知道,有些人,是一見就會上癮的,落塵身上之氣息對她來說就如同千年迷魂草般,令她迷失,不能自拔。
掙紮半晌,花殊靈突然神色一決,抬頭望著妖月空道:“殊靈不會成為公子拖累的。”
望著花殊靈之目光,妖月空瞬間明白了其話中之意,不禁有些微怒,道:“殊靈!你我本是父皇與母後之養子,命非己身,怎可心生此誌?!”
妖月空語調逐漸拔高,可花殊靈似沒看到其眼中的微怒一般,隻是定定地望著他,小臉之上平靜異常,可其眼中,卻是一片決絕。
對視半晌,妖月空又敗下陣來,無奈地歎了口氣道:“唉…從小你便是這般倔強,父皇與母後皆拿你無妨,我這做哥哥的,又能怎樣?也罷,既然你決心不想回去,那便跟在落塵身邊吧。”
一語過後,妖月空似放下什麼重擔一般,語氣亦變得輕鬆不少,可是花殊靈卻變得有些不安,充滿歉意地望著妖月空,道:“哥…那爹爹和娘那邊該怎麼辦?”
心中決心已定,妖月空擺擺手道:“無妨,父皇和母後雖然固執,卻對你我疼愛異常,我在母後耳邊多說幾句好話,相信能將此事按下的。”
花殊靈微微低下頭,小臉之上盡是一片歉意,雖然妖月空說得如此輕鬆,但她與妖月空一樣是妖皇之子,對妖皇與妖後的性格了解的亦不比妖月空少,妖月空說其能將此事按下,她不疑,但其中過程肯定不會像妖月空說得這般簡單,畢竟,他們的父母是妖皇妖後。
輕歎一聲,妖月空撫了撫花殊靈之青絲,柔聲地道:“殊靈,你無需擔憂,既然決心跟在落塵身邊,那就任性而為便是,如果你在紅塵之中遇到什麼困難,記得以我族秘法傳訊給為兄,父皇三百玄荒衛,還是有幾個肯聽為兄吩咐的。”
花殊靈低頭不語,像一個做錯事的小孩子般,既心懷愧意,卻又固執地堅持己見。
妖月空微微笑了笑,道:“殊靈你無需自責,從小你便被送至四叔處,說起來,這麼多年來我這做兄長的還沒為你做過什麼事,此事關乎你之終生,為兄,便待父皇和母後讓你任性一次吧。”
語頓,妖月空長歎一聲,道:“最近許久不停奔波,想必你還未好好休息過吧,你先安心的去休息吧,我還得找落塵去談談呢。”說完便摸了摸花殊靈小腦袋,微微一笑,轉身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