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以後若無必要,不要為難過路商客。”
此刻,山賊頭子和他身後那幾十個衣衫破爛的山賊已經被嚇得兩股戰戰,站都快站不穩了,哐啷,山賊頭子突然將手中斷背大砍刀一扔,噗通一聲跪在地上,不住地磕著頭道:
“仙人饒命,仙人饒命啊,小人和同鄉到這裏攔路打劫隻是想混口飯吃,實在是被逼無奈啊,小人上有老母八十有五,下有小孩嗷嗷待哺,求仙人放小人一條生路。”
見山賊頭子跪下討饒,其身後那一幫山賊亦是噗通一聲跪下,不住地給落塵磕著頭,且口中之說辭與山賊頭子別無二致。
聽著這番說辭,落塵不禁啞然失笑,暗想這些山賊是不是串通好了的,這一路,他遇到過好幾夥山賊,被自己震懾住後都是這副說辭。
微微擺手,落塵道:“記住我的話,你們走吧。”
那山賊頭子抬頭,感激地望了落塵一眼,招呼起身後的山賊撒開腳丫子就想跑。
“等等!”落塵叫住山賊,道:“把米帶上。”
那山賊頭子轉身,向落塵彎腰作揖,而後扛起兩袋大米一邊道謝一邊逃跑,看樣子生怕落塵後悔一般。
望著那些逃得飛快的山賊,落塵低聲歎了口氣,翻身上馬,向劍上卿幾人招了招手,示意已經已經擺平了。
一進河北道,落塵幾人便遇到了好幾撥兒山賊,最開始遇到的那撥兒,劍上卿與李白本著為民除害之精神,將那夥兒山賊打傷,最後,幾人一路邊走邊看,發現那些山賊居然都是當地的農夫。
河北道已經連續兩年大旱了,農田顆粒無收,一些村莊十室九空,農夫們走投無路,隻有餓著肚子拿起農具落草為寇,畢竟一家老小還指望著他們吃飯。
第一撥兒山賊之後,落塵索性在一過路商賈那買了十幾袋大米放在玄心扳指內,隻要遇見山賊便給他們兩袋大米,要是他們還不識趣,那便威懾一通,然後放他們走,剛才那兩袋大米,已經是玄心扳指裏最後兩袋了,而他此時能做的,也就隻有這麼多。
片刻,花殊靈三人便已走到落塵身前,四人繼續拔馬,向峽穀之外走去。
馬背上,落塵輕歎一聲,道:“河北道兩年大旱,朝廷難道就沒有開倉賑災麼?”
李白嗤笑一聲,道:“哼!朝堂上那些大老爺們,整天隻顧著爭權奪利,幾時顧及過老百姓死活了?隻要餓不著他們,哪怕全天下人都餓死了對他們來說亦是無關緊要,就算有一二胸懷濟世之誌的官員,在那種汙穢的大環境之下,也是有心無力。”
落塵皺了皺眉,有道:“太平公主與安樂公主不是養著一批清客麼?其中不乏會祈雨之輩吧,為何連他們都不聞不問,修道之人不都心懷憐憫麼?”
李白微微一笑,道:“落塵兄,你覺得那些為了名利而屈居人下、且還是屈居在一介女流之下的修道之人,還算是純粹的修道之人麼?他們之憐憫,早就被物欲橫流之滾滾紅塵給湮沒得一幹二淨了,誰又會冒著道行大損之風險來為百姓祈雨?”
落塵搖了搖頭,又是一聲苦笑,李白說得沒錯,那些追名逐利之輩,已然算不上是真正的修道之人了。
說話間,四人已走出峽穀,可是眼前場景,卻又讓幾人心情沉重。
峽穀之外是一片廣闊的農田,此時乃是仲春,本該是一片油綠的農田此刻卻寸草不生,農田之中大多都幹裂著寸許寬的裂縫,風一吹,黃土漫漫,一絲生機也無,而遠處那一兩個村莊中亦是寂靜異常,毫無生命跡象。
此情此景,更讓落塵悲戚不已,沉吟良久,轉頭向著花殊靈道:
“殊靈,你可有聞到附近何處有道觀?”
花殊靈一愣,不知落塵找道觀幹甚,不過她一向乖巧,也不多問,探著小鼻子在身前微嗅幾下,向前方一指,道:
“那裏有。”
落塵遙望,卻什麼也沒發現,不過他相信花殊靈之嗅覺,微微點頭,道:
“殊靈,帶我們過去吧。”
劍上卿麵色一變,似想到了什麼,驚呼道:
“落塵兄,難道你想祈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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