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仲當時就應該發現邢念沒有及時趕到哨崗,而且,老五也知道她急匆匆回到障鬼台是為了救人。
事情不會在她昏迷的時候發展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這時,龐翔聞聲而來。
他臉上的神情和老四幾人一模一樣。
“大小姐,昨夜襲擊障鬼台的……”
“是厭鬼。”王妧要說的便是這事。
龐翔愣了愣。他隻是有所猜測,卻不如王妧這般篤定。
“這麼個玩意兒,一刀就能放倒,鱟蠍部的人也太沒用了。”武仲湊過來,說著風涼話。
“不,傳說中,厭鬼是殺不死的。”龐翔語氣沉重,“因為,他們早已是死人。”
其他人,特別是老五,都把頭埋得很低。
龐翔讓出他身後新踩出來的一條小道,看向不遠處的石台,說:“當年,鱟、蠍兩部一整隊人馬深陷濁澤,活著走出來的隻有我們七個,其他人,全都死在這裏了。它……他曾經也是我們的兄弟。”
石台前,一具枯瘦如柴的屍骨靜靜地平躺著,一點腐爛的跡象也沒有。
微光照著它身上那層鬆垮的皮膚,黢黑的骨頭透出詭異的重影。
“你打算如何處置?”王妧問龐翔。
將屍骨帶回容州?
這是不可能的事。
“雖然它現在看起來隻是一具沒有生氣的屍骨,但我們也不能保證它不會再……死而複生。”
王妧聽見“死而複生”幾個字,心頭驟然突突地跳了起來。
龐翔繼續說:“昨天晚上,我們趕回障鬼台的時候,那團黑瘴仍在障鬼台四周遊蕩,好像有一股力量在控製它……一股能夠把人變成鬼的力量,叫死人無法入土為安的力量。”
他的氣息變得急促,臉上的鎮定也被打破。
王妧沉默著。
老四突然失聲道:“三哥、三哥會不會也……”
他的聲音充滿了絕望和悲痛,深深感染了老五和老六。
老五甚至背過眾人,雙肩微抖,輕輕抽啜。
龐翔這才向王妧解釋了緣由。
“老三在西麵布置了陷阱。昨夜,陷阱觸動,西麵卻沒有警示的翼哨聲傳來。我前去查探,發現老三倒地不起,隻能先把他帶回障鬼台。可是,今天稍早些時候,他……他瘴毒發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