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現在巨大誘惑來了,草雞變鳳凰的機會來了,弟兄們,隻要殺進那個破城堡,我們要什麼有什麼,我們還猶豫什麼?
他們毫不猶豫的選擇了追隨沈落石,追隨他一路拚殺,因為跟著他不但有酒有肉,還有傳說中的金錢美女!
既然情緒已調動起來,人頭已拉攏齊備,那還等什麼?
沈大教主,我們動手吧?
身邊的史胖子,羅丙,還有十幾個貼身的護衛高手一齊將期待的目光投向沈落石。
沈落石卻緩緩的走了回去,緩緩的走到了那個文火烘烤的紅泥槽邊。
此刻紅泥已被漸漸烘幹,爛泥般的楊之遠已被凝固在幹紅泥當中,整個身體被徹底完全固定,身上的骨骼斷裂的痛苦驟然減輕了許多。
楊之遠閉目凝神,暗運真氣,全身周轉,斷裂的骨骼在真氣運轉下漸漸全部歸位,楊之遠灰暗的臉上漸漸有了一絲生氣。
雖然他骨骼碎裂,但沈落石及時用文火烤爛泥漸漸固定了他的身體,沒有讓他的骨骼嚴重錯位,依然完整的拚在一起。
隻要這樣固定十天半月,他的骨骼就會漸漸愈合,還有繼續直立行走的希望。
他的軀體也許還會愈合,可是他的心呢?
從一人之下,數十萬人之上的高位,一下跌落到囚徒殘廢的境界,這樣的落差實在太突然,太劇烈了一些。
“楊先生,護體紅泥已幹,你的傷勢感覺如何?”沈落石俯身摸了摸烘幹的泥土,關切的問。
“嘿嘿,再過十天半月便可行走,哼,一旦老夫身體可以活動,第一個就會殺了你。”麵對這個讓他徹底陷入絕望的昔日小兵,楊之遠恨恨的說。
“嗬嗬,楊先生,你覺得我會讓你這樣靜養十天半月,然後殺了我?如果你現在不做出選擇,下麵的文火就會繼續烤下去,烤個十天半月,先生已成了熟人一個,怎麼動手殺我?”沈落石露出一絲殘酷的笑。
“你在金府消磨了這麼久,不就是想救我一命,想讓我說出土盧城堡的秘密,你怎麼舍得這樣烤熟我?”楊之遠冷冷的針鋒相對,他雖然怕死,但他已掌握了沈落石不殺他的心理,口氣更加硬氣起來。
“如果你堅持不說出秘密,我救你又有何用?楊先生聰明絕頂,應該明白其中的道理。”
“即便你救了我,我已背叛淩大將軍,變得一無所有,活著又有何用?救人救到底,沒有一個讓我活下去的理由,我又何必活下去?”
“哈哈哈,楊先生果然心細如發,早已聽出了我的暗示,不錯,我已為你找到了一條新的出路,出入頭地的路。繼續你一人之下數十萬人之上的生活的路。”麵對明人不說暗語,沈落石直接調明了自己的目的。
“孟小山?你以為他真能取代淩大將軍的地位?”楊之遠不屑的撇撇嘴,失望的閉了眼。
“淩大將軍二十五歲的時候不過是個小小校尉,孟小山現在卻已是獨當一麵的領軍大將,來日方長的道理,飽讀詩書的楊先生不會不懂吧?
何況朝廷也需要這樣一個出身低微,資曆淺薄又沒有野心的人來維持邊城的穩定,這樣資曆淺薄的人更需要一個資曆深厚的人輔佐他。”沈落石一反常態,竟然替孟小山做起了宣傳,故意將資曆淺薄,資曆深厚八個字說得很重。
楊之遠雖然依然閉目不語,但他的心已被“資曆”二字觸動,孟小山是沈落石的生死兄弟,做事一向粗豪爽快沈落石如此的跟自己羅嗦,是不是受了孟小山的托付?
孟小山雖然資曆淺薄,卻有勇有謀,不但善於攻守,還工於收斂人心,這些年進步神速,一路飛升,連淩大將軍都開始忌憚他的後生可畏,不得不將心急深沉,野心勃勃的他打發到了邊遠的東胡。
現在自己身處絕境,不得不在他身上下注賭一賭?何況他背後還有富公子的財力支持,身邊有沈落石這樣的天生殺才為他打拚,再加上自己的機謀,嗬嗬,想不成大事都難?
他急需要一個資曆深厚的謀士,自己又何嚐不想找個資曆淺薄卻前途無限的主人?這年頭皇權沒落,人心思變,說不定自己哪天還可以過一過開國重臣的癮?
至於淩月弧麼?雖然天縱雄才,一代梟雄,但他五旬已過,年輕時殺戮過重,血氣攻心,全靠一股豪氣支持,隨時都有暴弊之憂。
獨子寒玉自幼貧弱難成大器,所以他才不顧大局,冒然南下,急於奪取江山,將所有的軍國大事在自己有生之年完成,給兒子一個太平江山。
唉,現在這種情形,暗流湧動,局勢急轉直下,恐怕淩大將軍也始料不及。
不是我楊之遠不用心拚力,實在是天意難違,老楊我也隻好順應天意,尋找一個有潛力的年輕人來完成我覆滅李唐的夙願。
風光了六七十年,變亂後又苟延殘喘了幾十年,李家的氣數也該盡了,該到了滅門滅族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