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這樣想,可是我也是這麼想,你身上擁有的能力真的很強大,但我相信這份能力能帶給你的不僅僅隻是報仇,我隻希望你能慢慢的成熟,好好的利用這份力量。”安青一邊說著,然後嗵的一聲倒在了地上,就連嘴唇也開始變的有些發紫,手腕的血已經將發牆的一半全都染紅了。
“安隊!”莫沉蕭立刻扶起了倒下人,“安隊!”
“不用管我,記得出去的時候,把這些頭顱全部毀掉……要不然,下一次它們還是會害人的。”
“我知道,但是你也得和我一起出去!”莫沉蕭堅持的說。
“嗬嗬……”安青笑了,兩顆小虎牙看起來有些呆呆的,“天要亮了,原來這個世界上還有太多太多我不了解的事情了……隻是還沒有來得及去了解,不管是不是傳說……很快這一切都要與我無關了……”
透過發牆的縫隙,漸漸的有光穿透進來。還記得小的時候,外婆就是坐在這樣有著暖暖陽光的庭院裏,給自己講著這個小鎮的種種傳說。
那個時候不管是巫術,還是古老的神話故事,他都覺得一切是那麼美好,那麼的愜意,在後來,自己長大了,漸漸的忙於工作,忙於生活和外婆在一起的日子也變少了。
那些故事隨著時間漸漸的淡忘了,包括最初的感覺,有的時候甚至連自己覺得,兒時和外婆在庭院裏講故事的事都變成了一個單純的故事,那些神話傳說更是離自己相當遙遠的傳說,知道外婆去世那年,其實是因為一次戶外的槍擊事件,而引發這件事件的原因,也是因為她之前辦的販毒案,這件案子牽扯麵太廣,那天他們秘密去逮捕這些人的時候,他甚至沒有想過就在那天,外婆就在街上她拿著自己小時候最喜歡吃的鹹鴨蛋,本打算去警局看望自己。可是不正不巧,就被一顆子彈打中了要害。
那個時候,家裏的其他親戚一直瞞著他,他甚至都沒來得及去參加葬禮……
這也是為什麼他會這麼執著這次販毒案件的原因。
有的時候一切事情錯過了就真的太難彌補了,如果可以重來,他是多麼想撿起那本被丟掉的書,不管它是不是巫術,不管它究竟存不存在,對於他來說,都是和外婆子在一起的最珍惜的回憶。
他幫助了不少人,破獲了不少的案子,他可以幫助別人他能幫助的一切,卻始終沒能幫到自己的家人。
而這一次,終於,要見麵了,這一次他要好好的聽外婆講一次傳說的故事,好好的陪著她老人家度過最後的時光。
“安隊!安隊!你醒醒!”整個發牆都被血染紅了,而安青也漸漸的閉上了眼睛,即便如此,他的嘴角依舊露著微笑,沒人知道在他生命的最後一刻,他看到了坐在屬下的老人,他變成了一個孩童跑到了老人的懷抱。
安隊再也醒不過來,而發牆隨著外麵初晨的陽光漸漸的崩析,漸漸的消失,而隨著陽光的照耀,安隊的身體也在漸漸的變得透明。
莫沉蕭感覺到了一切微小的粒子在漸漸的擴散,這些粒子所帶的電流漸漸的和自己融合,然後安青的整個身體全部消失不見,而那些微小的電流也隨著莫沉蕭的雙手融入到了他的身體裏。
“這究竟是什麼……”莫沉蕭來不及思考,就看到身邊的那些頭顱似乎發現了還有活著的人,又開始發出哢吧哢吧的聲音。
當然莫沉蕭這一次不會再給它們束縛自己的機會,手起刀落,那些頭顱就在火焰裏化為了一團氣體消失不見了。
陽光透過半開的窗簾照到了莫沉蕭疲憊的臉上,這一切就這麼結束了,隻是最初陪著自己的人再一次不見了,才認識不久的安青,他本以為他們會成為很好的夥伴,可是為什麼總要奪走他身邊一個又一個人,難道這就是他的詛咒,讓他一輩子都不能擁有夥伴?
離開了耗子的住處,莫沉蕭看著天上剛剛升起的太陽,又看了看自己的雙手,這種會吸收東西的力量,越來越像穆子宸,他甚至覺得穆子宸的消失會和自己擁有力量有關,可是許許多多的疑問盤踞在腦海卻沒有人為他來解答,穆子宸啊穆子宸,你究竟什麼時候才會出現呢?
清晨象征著初生,可是有的人抱著全部的希望卻迎接著新的一天,可是有的人卻抱著昏昏碌碌的態度去消耗這一天。
不管是什麼人,他們的每一天都會在未來成為這個小鎮的一個傳說,他們每個人的故事會在每個日出日落時被老一輩的人講起,然後傳遞給下一代,連綿不絕,乃至成為一個傳說。
沒有人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麼,也沒有人知道,如果度過了今天,明天又會出現怎樣的變故。
而莫沉蕭一直在愧疚,就是他的執著才讓安青白白的為自己丟掉了性命,為什麼所有想要保護自己的人都要失去性命,為什麼偏偏最軟弱的自己卻好好的活著。
徘徊在回家的街道上,莫沉蕭反反複複的思考著,安青走之前的每一句話,如果說擁有力量的詛咒意味著就是孤獨,那麼他又該如何繼續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