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我都忘得差不多了,連個連續的音都吹不來。”
“沒事,多練練就好了。誒,你還邊讀書邊吹笛啊,真有雅興。”
“我就是因為讀了這首詞才突然興趣吹笛的念頭的。”
“你讀什麼詞?”周梓齡說著拿起那卷詞看了一眼,“嗯,易安的這首詞不錯。”
“我尤其喜歡那句‘染柳煙濃,吹梅笛怨,春意知幾許’,煙染著柳樹,風吹著梅花,笛聲悠悠,春天快來了吧。好有感覺的。”
“你對意境的感知能力不錯,不過你的理解有一個錯誤,這裏的‘吹梅笛怨’並不是指風吹著梅花,而是指有人在吹《梅花弄》這首曲子。”
“原來是這樣啊,我還是水平太差了,隻能從字麵上去理解。”
“沒關係,你不必在意這些小細節,你對整首詞的感覺把握得不錯。”
“真不愧是做先生的,做你的學生一定很幸福。”
周梓齡不好意思地笑笑。
木子又說道:“周大哥,你剛剛說《梅花弄》這個曲子,好不好聽?”
“好聽,很幽怨動人。”
“你會吹嗎?”
“會,但不知道是不是真傳。”
“那你吹給我聽聽。”木子將笛子遞給周梓齡。
周梓齡接過笛子,悠悠地吹起來,那笛聲時而悠揚時而幽怨,讓人聽了好不傷感,一曲罷了,木子鼓起掌來,“真好聽。”
這時,門推開了,辰熙站在門口。
“辰熙?”周梓齡驚詫地喊道,他沒想到他在顧家教的學生會出現在這裏。
“辰熙,快來見過你的先生。”木子吩咐道。
可他卻是不冷不淡地問道:“周先生,你怎麼會在這裏?”
“我家就在這梅溪鎮。”
“哦。”
“辰熙,你又為什麼在這裏呢?”周梓齡問道。
“我家也在這裏。”他回答說,仿佛針鋒相對一般。
“哦,是嗎?”周梓齡隻是不理解,像辰熙這樣貴氣的大家公子怎麼會來這偏遠的山村。
木子簡單解釋道:“顧家發生了很多事,所以辰熙就跟我一起在這裏過活。”
“原來如此。”
三個人一下都沒說話。於是周梓齡又說:“辰熙,一年不見,你長大了好多,長成個帥公子了,若是在外麵遇著,我可能還不敢認你。”周梓齡故意將話說得輕鬆活潑一些。
辰熙仍舊是不冷不淡地笑笑。
“辰熙,過來坐吧,把你這幾天讀的書跟先生談談,不會的也好向先生請教。”木子說。
辰熙過來坐下,卻不吭聲。
周梓齡仔細地觀察了一下他,說:“怎麼,辰熙,你不高興嗎?”
“沒有啊。”他一口否決。
木子也不明白這小子為何這麼陰晴不定,脾氣真是忒怪,木子看著時間也差不多到了午時了,便說:“周大哥,要不你去辰熙的書房裏看看吧,辰熙,你有什麼問題要向周先生請教哦。我先去做飯,等下叫你們。”
他們聽話地去了。
木子將周梓齡帶來的雞再洗了洗,放進鍋裏,開始慢慢地燉,等燉到半熟時,再拿了些母親給她的紅棗和草藥放進鍋裏去,添著柴火慢慢地熬。她又到地裏去采了棵白菜,到河裏洗幹淨,回來燒了個新鮮的白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