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外邊又響起了狗吠聲,一陣陰涼的風吹進了棋牌室裏。
我忍著恐懼,開始給這碗插著三根香的飯磕頭。
砰……砰……
寂靜的棋牌室裏,響徹著我磕頭的聲音。
令人驚悚的是,隨著我的磕頭次數增多,我的身體竟然感覺越來越冷。
當磕了四十九個頭後,我頭暈目眩,難受的揉了揉眼睛。
當睜開眼睛的一刹那,一雙腳憑空出現在了我的麵前。
我嚇得差點叫出聲來,連忙就捂住自己的嘴,傻傻的抬頭看去。
瘋女人不知何時站在了我的麵前,她此時微微眯著眼,而香燃燒的煙霧飄到了她的麵前,她輕輕的把這些煙霧都吸了進去。
與此同時,我親眼瞧見那香的燃燒速度正在漸漸加快。
原本一炷香約莫能燒十五分鍾,可這個時候,這香估計隻要十分鍾就能燒完。
瘋女人一動不動,就踮著腳站在我麵前,安安靜靜的吸著煙霧。
而香的燃燒速度,也是越來越快。
奇怪,怎麼會吸的這麼快?
我怕她吸的不夠,急忙又要拿新的香,於是就轉過頭去拿香。
可就在我轉頭的一刹那,卻不由得傻了眼。
隻見大蔥頭竟然就站在我的身後,他就和瘋女人一樣,也在吸著煙霧。
就是因為他和瘋女人一起在吸煙霧,所以這香才會燃燒的如此之快。
我的內心頓時充滿了擔憂,生怕這包香不夠他們分,卻也隻能硬著頭皮繼續燒香。
漸漸的,我手中的香越來越少,而他們還是一副沒吸夠的樣子。
再這樣下去,我真怕自己的香不夠了!
我哆嗦著把最後的三根香點燃插上去,可瘋女人和大蔥頭還是一點也不滿足的樣子。
完了。
都是大蔥頭這家夥,我要完了!
就在我驚慌失措的時候,外邊的狗吠聲再一次響了起來,棋牌室的門忽然就被推開了。
我扭頭一看,卻不由得睜大了眼睛。
在棋牌室的門口,竟然站著一個紙人!
那分明就是花圈店裏紮的紙人,臉白的就好像塗了厚厚的粉,偏偏腮幫子卻被塗成了血紅色。
紙人穿著舊時代的衣服,頭上還頂著一個紅綠相間的帽子,留著條長長的鞭子。
這個時候,最後的三根香已經燒完了。
瘋女人和大蔥頭那享受的表情頓時消失,眼睛也睜得越來越大。
我嚇得雙腿發軟,渾身都在劇烈的哆嗦。而那紙人走到了火盆旁,隻見它拿起了一疊紙錢,那紙錢竟然莫名其妙的著了火。
那火焰是幽綠幽綠的,在這昏暗的棋牌室裏特別顯眼。
而且用紙做的紙人,竟然一點也不怕火焰。
它把紙錢丟進了火盆,頓時冒起了濃烈的煙霧。瘋女人和大蔥頭都走到了火盆旁,他們就好像剛才吸香的煙霧一樣,吸著紙錢燃燒的煙霧。
原來,這就是陳永生給我找的幫手嗎?
我總算是鬆了口氣,在紙人的幫助下,瘋女人和大蔥頭仿佛是吸飽了,搖搖晃晃的朝外邊走去。
成功了!
我欣喜若狂的站起了身,連忙激動的朝著外邊跑,想把這個好消息告訴陳永生。
可就在我出門的一刹那,卻是不小心撞到了人。
我撞的一屁股坐在地上,等抬頭一看,才發現竟然是父親站在門口。
昏暗的光線下,父親的臉看著毫無聲色,他輕輕的與我說道:“兒啊……你怎麼出去這麼久?”
我一見到父親,頓時就忍不住紅了眼睛,因為我心裏覺得特別委屈,想把我的委屈都說給他聽。
我正要開口,他卻比我先說話了:“你堂叔要我告訴你,讓你別怪他。兒啊……你怎麼出去這麼久?”
“爸爸,那個周海平就是騙子……”我站起身,咬著牙說道,“他讓我燒紙錢就是個騙局!”
黑暗中,父親聲音沙啞的開了口:“他剛才讓我燒紙錢了,說你不肯燒了,讓我替你燒。兒啊……你怎麼出去這麼久?”
“爸,你怎麼……一直重複這句話?”
我疑惑的走到父親身邊,卻忽然發現父親比平時要高了一些。
這讓我下意識低頭看去,結果虎軀一震,死死的睜大了眼睛。
父親踮著腳,用大腳趾支撐著體重,站得搖搖晃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