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紅了眼眶,眼球裏分明可見根根分明的紅血絲,可見為了這個計劃費了多少的心神。
他眼睛裏噴發出恨意,完全失去了平時溫文爾雅有禮的樣子。
我不知道說什麼好。
畢竟背負了家仇的人往往更痛苦,他們在內心受著煎熬,在外麵還要假裝友好的對待一切,事事謀劃好。
“那你為什麼連我們也要隱瞞?”我實在不解,他要是告訴我們,我們也一定會幫他的。
不過轉念一想,或許他這些年的經曆讓他習慣了一個人隱忍不發,默默自己謀劃。
“你們和我師傅有交,我更相信我自己。”他慢慢地說,一邊看著我。
言下之意,他不相信我們。
等等,他連他師傅也不相信?
“你師傅也不能博得你的信任?”我開始懷疑起來他們之間和諧的師徒關係,是不是隻是一片假象。
“哼!”司白提到他師傅,發出一聲冷笑,“他還不是覬覦我家的麒麟玉筷,才收我為徒,道貌岸然之輩!要不是那五個奸人在他之前拿走了麒麟玉筷,奪走玉筷的人就是他了。”
我沒想到司白對於他師傅也有如此大的怨氣。
街麵上的傳聞倒是真的,青鬼宗果然是一個沒有人情味兒的地方,就連師徒之間都如此防備。
每一個人都有故事。
“你知道他為什麼要勸你們降服鬼王嗎?就因為他之前在收服鬼王的時候中了鬼王的降頭,每到月圓之夜便痛苦不堪,隻要有人替他殺了鬼王,這降頭術便會慢慢消除,既能幫他解決問題,又能施好於你們,獲得你們的幫助,他何樂而不為呢?”他一邊笑一邊說,語氣裏似乎藏著一絲自嘲,“人對人之間的好,哪有無條件的,更何況你們隻是萍水相逢,你們對這個世界的想象太過美好了。”
對啊,人對人之間的好,哪有無條件的,就像當初周海平提出要幫我,實際上卻是置我於死地,就連我們這麼義無反顧地對趙三千,或多或少也是因為他曾經幫過我們。
想到趙三千,我立馬想起我們來青鬼宗的任務,為爾千拿攝魂鈴的解藥。
羅欣欣說過,攝魂鈴是大長老的,解藥也應當在他那裏。
想到這個我趕快走到大長老身邊,把它翻了過來想找解藥,卻被他臉上的驚悚表情嚇了一跳。
那是一種死亡前的感受,瞪大的眼睛裏充滿了不可相信,或者說那是一種對自己死亡的不可預知的懼怕。
但是我在他的兜裏翻來翻去隻有幾張方子,和幾顆無心丸,沒有其他的像解藥似的東西。
除了這兩樣,還有一個小小的鈴鐺,和那攝魂鈴相比簡直是大巫見小巫,想必隻是普通飾物罷了。
“你是不是在找攝魂鈴的解藥?”司白走過來問。
對於此時的他,我卻有些陌生,不知道做何回答,隻能淡淡的說了聲“是的”。
當你發現朋友早就不是你印象中的那個人,多少都會有些隔閡之感,我現在就是那種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