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雪更緊,風更急。這一切似乎都無法影響赤練蛇弓箭手,這一刻他沉靜如鐵,輕輕鬆開了手中的烈火犀牛筋製成的弓弦。利箭飛射而去,在這漫天雪花中破開一道裂隙,利箭所過之處,雪花開始有規律的飛速旋轉,在箭羽的尾部,形成一道銀白色的漩渦,如同一條飛舞的巨蛇。
眨眼之間,這一支死亡之箭就到了凱洛近前,這一次黃金騎士沒有再受到命運女神的眷顧,重傷在身的他,已經無力抵擋這一記破甲箭。不要說他還沒有來得及釋放護體鬥氣,就是他周身鬥氣鼓蕩,形成防禦,也會被輕易擊穿,弓箭手的破甲箭曆來都是戰士們的克星。
這一箭直接命中凱洛的眉心,這個疤臉大漢被來勢凶猛的一箭直接帶離了魔騎,飛出十多米遠才摔在雪地上,詫異的雙眼死死盯著弓箭手,隻不過瞳孔漸漸失去了焦點。
凱洛還是太過年輕,隻不過是在塔格裏安山脈一帶混,幾乎沒有去過外麵的世界,也無從知道赤練蛇的凶狠毒辣,它的成員們從來都是嗜血狂徒,行事全憑喜好,視人命如同草芥。
十七級的弓箭手王者殺一個黃金騎士如同殺雞屠狗一般,這就是境界的差距,足足超出他兩個大等級。
凱洛的死隻是開始,幾乎在他眉心中箭的同時,烏娜與另一個殺手也同時出現在追風騎士的背後,這幾個騎士還沉浸在這巨大的變故之中沒有回過身來,就被解決了兩個,當他們反應過來想要反擊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殺手的速度永遠是一個夢靨,與他們敵對之時,永遠都不要讓他們有近身後背的機會,更不要讓他們出先手。這兩個致命的錯誤居然同時在追風騎兵的身上出現了。
按說兩個十五級的殺手如果與九個十三級的騎士正麵敵對的話,勝負還很難預料,隻不過,這一夥騎兵隻是徒有虛表,不要說戰鬥意識,就是臨敵經驗以及團隊協作全都是一塌糊塗,哪裏是赤練蛇這兩個殺手的對手,他們常年遊走在生死之間,又是不講騎士精神的殺人惡魔,雙方開戰,幾乎在幾個呼吸的時間裏就解決了對手,這甚至讓烏娜都產生了錯覺。
“烏娜,布置一下戰場,手腳利索點,我們該回去複命了。”弓箭手冷冷的下著指示。
“是,護法大人。”烏娜轉身領命而去。
在她窈窕火辣的身後響起了弓箭手的聲音,“我更喜歡你稱我為加爾文。”烏娜的身子明顯僵了一下,隨即又恢複了正常,邁步向著戰場走去,仿佛從來都沒有聽到加爾文的聲音。
烏娜前腳剛走,咚的一聲悶響,這邊巴圖就暈倒在了雪地裏,雷恩聽到動靜,緊張的俯身在地大聲呼喊。此刻巴圖已經在抵抗毒素的過程中耗盡了鬥氣,再也支撐不住。
加爾文伸手從懷裏摸出一個紫色的藥瓶,從裏麵取出一顆青碧色的藥丸,交給身邊的男殺手道:“佩奇,把這顆藥給那老頭服下,別讓他死了可就麻煩了。”
“是,大人。”
這個叫佩奇的殺手接過藥丸後,粗魯的將雷恩從巴圖的身上提了起來,狠狠的扔在一邊,隨後捏開巴圖的嘴巴,將那顆青碧色的藥丸送了進去,接著在下巴下用力的一拍,藥丸便順利的進入巴圖的腹中。
劇毒在巴圖的身體裏停留了太長的時間,雖然服下了解藥,他並沒有即刻醒轉過了,隻是身體不住的抽搐,大約過了盞茶時間,他才醒轉過來。
雷恩忍不住撲過去喊道:“爺爺,你還好嗎?”
此刻,巴圖滿是皺紋的臉上沾滿了汙雪,蒼老的身軀似乎一下子被抽空了精氣神,形同槁木。這是他拚盡全力用鬥氣抵抗毒素留下的後遺症。因為延誤了時間,雖然解藥最終救了他的命,卻無法保住他一身的鬥氣。失去一身雄渾的鬥氣後,巴圖也就是一個花甲老人。而且身受重傷,此刻能夠站起來已經算是很難得了。
這就是赤練蛇的手段,加爾文對巴圖的實力了如指掌,他給巴圖服藥的時間拿捏的很好,正好可以保住老人的命,又可以讓他失去一身的鬥氣,這真是一舉兩得,因為這一次的任務隻是要把這兩個人活著帶到雇主跟前,要求是活的即可,為了省去一路上的麻煩,加爾文便用了這種殘忍的手段來對付巴圖這個年過花甲的老人。
雷恩將這一切都深深的記在了腦海深處,這三個人的麵孔已經被烙印在了靈魂深處,他發誓,自己一定要變強,要保護年邁的爺爺,要替他報了今日之仇,不殺加爾文三人誓不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