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莫問天不自覺地抬頭,看著天上繁星。
楊笑海黯然道:「如果八歲那時…我沒有被救…」
「沒可能…」莫問天突然開口,打斷了對方話柄:「這世界,沒有如果的,再小的事…也沒有從來一次的機會…」
楊笑海啞然半晌,忽然開懷笑道:「哈哈哈…對!我今天幹甚麼了?盡是胡言亂語…」
這道做作的笑聲,卻換來更長的沈默。
良久,莫問天淡然道:「無論將來如何…我總會站你一邊的。」
楊笑海一聽之下,愣住半晌,隨即伸手在莫問天胸口擊了一拳,一切盡在不言中。
「轟隆!」一道響聲忽然自遠傳來。二人均是一愕,楊笑海辨清方向,驚道:「是張楚瑤!」
「快去…」莫問天催道,經過剛才跟楊笑海的一席話,他心中似乎也下了某種決心,又說道:「這次是喜鵲親自動手!快去!」
楊笑海吃了一驚,知道此事非同小可,隨即急衝下樓,往街上奔去。
莫問天隨即走到天台邊緣處,俯首一看,已見楊笑海已跑到街上,隨即騎上一輛黑色電單車,「隆」的一聲,飛馳而去。
另一邊廂,在距離富田市好一段距離的公路上,兩邊均種滿大樹,卻見張楚瑤所乘坐的房車已撞毀在一棵巨木之下,其車頭更直冒著白煙,似乎隨時都會起火。這時候,張楚瑤從車廂中慢慢爬出,又從車廂中拖出一人,正是剛才那公子哥兒,卻已暈倒過去了。
張楚瑤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拖著那公子沈重的身體,一拐一拐的遠離房車,靠在另一棵大樹之下,而自己也累得幾乎脫力,坐在地上喘氣不停。眼見張楚瑤的晚裝裙裙腳已破了一大幅,而右腳亦受傷流血,顯是剛才車禍時傷的。
「轟!」的一聲,一道熱氣真迫過來,張楚瑤隻覺得呼吸不暢,又灼得臉上隱隱發燙,卻是房車發生爆炸了。
張楚瑤見狀,暗自慶幸來得及逃生,稍為定神之際,卻見一輛純白色的電單車慢慢駛近,停了。上麵那人下了車來,正一步一步地走向自己。眼見此人一頭長髮,穿身白衣,身材婀娜,乃是女性。
張楚瑤這時六神無主,眼見有人,也沒多想,已急喊道:「快來幫幫忙!可以送他到醫院嗎?」手中指著旁邊昏迷不醒的男子。
卻見那人充耳不聞,隻是自顧自地慢慢走近,伸手脫下頭盔。張楚瑤一見,不禁驚嘆,眼前竟是一個大美人,美目流波,懾人心魄。
張楚瑤還想再請求幫忙,卻見眼前之人慢慢摸出一件物事,握在右手,隨即指著自己,微笑道:「張楚瑤嗎?」
張楚瑤聽見對方直呼自己名字,不禁一愕,定睛一看,赫見對方所持的竟是一柄小型手槍,心中登時明白過來,料知剛才房車突然失控,恐怕也是眼前之人所為,當下大起戒心,扶著背後大樹,勉強站起,結結巴巴地問道:「黑…黑鷲嗎?」
喜鵲「啊?」的一聲,似乎有點意外,道:「對,就是黑鷲,之前將妳爸爸殺掉的那個組織…妳還好嗎?張氏的女兒。」
這時張楚瑤的身體已然抖個不停,不禁退了兩步,可是足上有傷,卻是萬萬逃不掉的。
喜鵲冷冷地瞧著張楚瑤,吐出了一句:「可憐的,再見了…」正欲將扳機扣下。
霎時之間,喜鵲隻覺背後風聲有異,當下毫不猶豫,急躍而起,隨即聽見幾道尖響從腳底呼嘯而過,紛紛打在樹上,發出「噗噗噗」的三道悶響,喜鵲自然聽出這是子彈擊樹之聲。
正當此時,一道黑影從喜鵲身邊急衝而過,竟是一輔亮黑色的電單車,流線造型,極具型格。眼見電單車毫不停留,早已去了,隻留下一道血紅色的尾燈殘影。
喜鵲從空中畫了一道弧線,輕輕巧巧地落下地來,轉臉一看,已見剛才還在路邊的張楚瑤,此刻已經不知所縱。喜鵲見狀,微微一笑,喃喃道:「朱雀嗎?」隨即騎上了自己的白色電單車,扭了一下手柄,登時發出「轟」的一聲低吼,急追而去,畫出一道銀白色的殘影,其馬力竟跟前方的黑車不遑多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