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見狀,已知是蕭馭浪引爆了在鐘樓埋下的炸藥。此時整楝鐘樓已是搖搖欲墜,似乎快要從中折斷似的。
眼見機械室離地近有百米之高,根本不能跳下,而中間通道已被炸斷,要由樓梯逃走亦是不能。眼見消防車早已在地麵候命,可是鐘樓甚高,雲梯再長,亦是難以抵及。
朱雀無計可施,隻好見步行步,當下走近林映雪身邊。林映雪聽見腳步聲,急急轉過臉來,眼見是剛才那突擊隊員,登時大喜過望,說道:「你…你沒死啊?」
「廢話…我自然沒死…」楊笑海心中暗罵,本想回上幾句,卻是禁著自己不去開口。林映雪見他不答,隨即連珠價地問:「剛才那爆炸是甚麼啊?為甚麼地板在震的?啊…還有那個綁匪呢?」楊笑海也不去理她,走到她背後,拉著她的手,隨即向著綁住她的鐵鏈開了一槍,隻聽見「鏗」的一聲清響,鐵鏈應聲而斷。
「哇!」林映雪隻覺雙手一震,不禁驚叫了一聲,哭嚷道:「我!我的手斷了啊!斷了…」楊笑海扶起了林映雪,這才看見她手上除了鐵鏈以外,還帶著一個手銬,心道:「那個蕭馭浪從哪裡弄來這些東西…」本想再開一槍打斷這個手銬,卻見林映雪急忙退開兩步,嗔道:「你.你知不知這樣做很危險啊!」心中自然知道對方是救自己,但剛才槍擊鐵鏈,也實在驚險過頭,實在不想再來一次。
楊笑海見對方不願,也就由她,隨即在平台上四處走動,查看是否有逃生之路。林映雪雙手動了一下,已知自己並未受傷,但兩手被反鎖在背後,極是不便,當下曲起腰肢,正要讓雙腿在手銬上跨過,不料林映雪斜眼一看,卻見那突擊隊員正偷偷瞧著自己,隨即又急忙轉過臉去,似乎知道被發現了…
這時林映雪的身上還穿著啦啦隊製服,背心小紅裙,配以白色長靴,甚是悅目…一想到此處,她連忙轉過身去,背著對方,暗罵道:「豈有此理,在這時刻…這個人還有空去偷窺…」如此一想,隻覺得跟某人甚像,又想起蕭馭浪剛才的話,不禁喃喃道:「難道…真的是他?」
「隆」的一聲悶響又起,二人隻覺腳底一空,鐘樓似乎突然降了幾寸,更聽見四周紛紛傳出「裂裂」之聲,外牆就像擘開乾餅似的,龜裂亂生。
楊笑海知道鐘樓的結構已然崩潰,當下奔近林映雪麵前。這時林映雪雙手已回轉身前,卻仍被手銬鎖著,甚是不便。楊笑海見手銬貼肉,如果開槍擊打的話,恐怕會傷及林映雪,這時二話不說,隻見白光一閃,「丁噹」一聲輕響,手銬中間的小鐵鏈已應聲而斷,林映雪兩手一分,已經活動自如了。又見楊笑海右手一翻,一柄尺長的軍刀已收回腰間刀套,卻不知他是何時拔出的。
林映雪見他收刀,這才知道對方又再自把自為,隻覺又驚又怒,可是要開口責備,卻是難以措詞。正當此時,二人腳底又再猛震起來,都知道鐘樓中層又再崩塌了,赫見牆上到處龜裂,喀喀亂響,磚瓦更是大塊大塊地剝落下來,鐘樓正急速地傾斜起來,恐怕再過不久就要整楝傾塌下去了。
林映雪看見這觸目驚心的景像,登時亂了,顫聲道:「怎…怎麼辦啊…」
楊笑海眼見鐘樓隨時都要倒下,再遲得一刻,二人均要葬身瓦礫之中,心念一動,已決定兵行險著,隨即將林映雪一手抱起,甩上自己背上,大聲急道:「抓緊了,千萬別放手!」
這時林映雪哪有甚麼主見,聽著對方如此命令,登時乖乖地聽從了,身子緊緊地抱著楊笑海的背脊,雙手圈住對方胸前,臉麵埋在他背後,已是害怕得抖個不停。然而林映雪聽著剛才對方命令,分明就是楊笑海的聲音,當下問了一句:「你…是楊笑海嗎?」
這時楊笑海雙腳緊緊站在平台中間,感受著愈發傾斜的鐘樓,雙眼死死地盯著眼前景物,乃是一楝離鐘樓頗遠的摩天大樓,楊笑海已無暇發出片言隻字。在這生死繫於一線的瞬間,林映雪抱著眼前這寬厚的背脊,一陣平安之感忽然瀰漫心頭,心中不再多想,臉麵深深地埋在楊笑海後頸之中,就讓一切聽天由命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