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判專家點了點頭,也不遲疑,直接走向鐘樓入口處。
這時警方也開始驅散人群,將封鎖線再度擴大,市民雖然明知危險,可是看過剛才爆炸,又見突擊隊員從鐘樓被拋下來,倒引得圍觀的人愈發增加。
夜色漸深,此刻已是深夜時分,整個廣場都瀰漫著一股神秘且恐怖的氣氛。被警車照得忽紅忽藍的鐘樓頂處,卻見林映雪坐在地上,雙手仍舊被綁在平台邊的欄柱上,竭斯底裏的哭喊道:「你…你為甚麼將他們都殺了啊!還…還有那個人…明明未死的啊!你…你卻…將他推了下去…嗚…」
林映雪放眼望去,隻見機械室中血跡斑斑,頭盔、槍炮等物散滿一地,而當中橫橫豎豎的倒了幾具屍體,正是剛才來攻的突擊隊員。蕭馭浪站在平台中央,目光卻投得遠遠的,似乎等候著甚麼,聽著林映雪的責備,斜眼瞧了瞧她,冷冷地道:「不我是叫妳收聲了嗎?」
然而林映雪聽著對方威嚇,卻是絲毫不懼,眼見自己手腳被綁,把心一橫,竟一口唾沬吐向對方。蕭馭浪始料不及,側臉而避,卻是不及,一口唾沬已結結實實地打在他的臉上。
蕭馭浪慢慢回過臉來,眼中神色就像野獸似的,冷冷地盯著林映雪,卻無喜怒之色。隻見他伸手抹了抹臉,輕輕蹲身下來,跟林映雪四目投,冷冷地道:「一模一樣…」
「甚麼一模一…」林映雪正要反唇相罵,忽然覺得臉上一熱,頭顱猛震,竟被對方結結實實地反手打了一耳光。這一下好不用力,隻見林映雪粉臉上登時現出五個指印,已被打得七暈八素,口角處更滲出點點血絲來,登時說不出甚麼話。然而林映雪雖被打得暈暈噩噩,一時回不過神來,可是神眼中卻沒有絲毫屈服。
蕭馭浪見著這副嘴臉,心道:「真像,跟那姓張的賤人!」這時他心中一怒,喝道:「媽的!那混蛋真的龜縮不來嗎?還找來一堆嘍囉在這裡阻手阻腳!懦夫!」隨即二話不說,站起身來,從懷中抽出一柄銀白色的P226手槍來,指著林映雪的頭額,喝道:「賤人,要怪就怪你那懦夫男朋友吧!」竟要置林映雪於死地。
這時林映雪身子一寒,茫茫然地瞧著蕭馭浪,心裡一片空白,暗道:「我…我真的要死了嗎…」心中忽然現出一個男子的背影…卻不知是爸爸的背影,卻又像別的某人…林映雪這時也無暇去想了。
林映雪閉上雙眼,隻覺時間一秒一秒地過去,而額上的槍口貼著自己,冷冷的金屬質感令人難受。過了良久,林映雪發覺對方沒有開槍,壯起膽來,慢慢張開眼睛,卻見蕭馭浪的槍口仍是指著自己,可是他的視線卻被吸引開去了。
這時,蕭馭浪慢慢撤了他的手槍,雙手垂下,定睛瞧著機械室的入口處。林映雪心中一片空白,卻不由自主地隨著對方的視線望去。
機械室本應甚暗,可是這晚被地麵的探射燈一照之下,卻勉強看得清楚。此時門檻處站著一人,身穿突擊隊員的黑色製服,臉蒙黑絨頭套,隻露出一雙眼睛,左手卻不倫不類地拿著一個公事包,甚是古怪。然而這人何時進來,卻是無人知曉。
林映雪見對方正是剛才那些突擊隊員,心頭登時泛起之前的血腥景像,隻覺現在又要重演一次,雖然害怕得緊,還是勉力開口,顫著聲音道:「快…快跑…他會殺…殺了你的…」
隻覺那突擊隊員目光向著林映雪投過來,說時遲那時快,隻聽見「碰!」的一聲悶響,蕭馭浪右手一揚,槍口子彈已向那突擊隊員直射過去。林映雪雖然壯膽向對方忠告,卻是太遲了。
電光火石之間,隻見蕭馭浪跟突擊隊員中間突然爆出星星火花,隨即是「鏗」的一聲清響,像是精鋼互擊之聲,甚是清脆悅耳。
室中又再回復平靜。
隻見蕭馭浪眼光之中又驚又喜,口中喃喃道:「你…你是…」這時蕭馭浪手中的P226仍舊指著前方,正正是那突擊隊員所站之處。而那突擊隊員卻仍舊站著,雙手垂低,可是其右手卻無聲無色地多了一柄手槍,槍口輕煙未散,正是加裝了消音器的M19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