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是工作日的緣故,遊樂園裏的人並不是很多,三三兩兩的情侶和攜著幼童的父母經過安舒和楚行遇的身邊時,都會微微側目,大多數的目光自然都停留在楚行遇的身上。
安舒察覺到旁人的目光,心裏有些吃味,她悄悄拽了一把楚行遇的胳膊,小聲道,“今天明明是我的生日,可風頭都被你搶了誒。”
楚行遇勾著唇角笑了笑,挑著眉,看破卻不說破,隻揚著聲音假意詢問,“你有沒有聞到一股酸味,醋的酸味。”
安舒擰著眉不知所以,等到反應過來的時候才輕輕捏了一把楚行遇的胳膊,嘴裏嗔怪的哼了一聲。
可終歸第一次來遊樂園,她還是有些局促,悄悄打量著周圍的遊戲設施,皺著好看的眉頭開始判斷這個是不是符合她的年紀,如果坐上去去玩的話會不會有小朋友笑話,楚行遇將她滿眼的期翼看的通透,不動聲色的領著她走到了遊樂場的中心。
約會之風水寶地票選第一,旋轉木馬,讓你的少女心撲通撲通。
楚行遇偷偷摸摸的拿出手機,一臉淡漠的刪掉了裏麵的備忘錄,楚氏的大總裁向來不屑這種旁門左道的戀愛技巧的。
“我,還是不坐了吧。”安舒看著旋轉木馬上幾個喜笑顏開的奶娃娃有些退卻,她紅著臉推搡起來,“都多大的人了,還坐這個。”
楚行遇擰眉,這跟他預想的有些不一樣。
而一邊的管理人員看出了其中的端倪,快步走來推波助瀾了一把,“晚上有一場煙花表演,那個時候人少,氣氛浪漫。”
話音剛落又討好似的看了幾眼楚行遇。
可人生裏總是充滿了一個個的意外,煙花表演沒有眼福可以看見,難得的生日以一種驚慌作為結尾。
安舒捏著手裏剛從甜品屋自製的冰淇淋歡愉的踮著腳尖,可楚行遇的臉色卻越來越差,豆大的汗珠從額角滑落,他看著眼前那個俏麗的身影逐漸模糊,剛伸出手腳下一瞬間就失去了所有的支撐,重重的倒在地上。
肆意百骸的痛楚讓他忍不住的蜷縮起來,此刻他才發覺自己原來也有這麼不堪一擊的時候,那麼他倒下的時候,安舒又該依賴著誰。
“楚行遇!”手中的冰淇淋掉落在地上,炎熱的地麵讓它瞬間開始融化,粘膩的奶油順著磚頭的紋路張牙舞爪,安舒此刻心慌的跪坐在地,她意識到楚行遇的那個怪病已經沒辦法穩固的抑製,今天說不準,明天也說不準。
“楚行遇,你再堅持一會,我現在就打電話。”安舒努力穩定情緒,哽咽的看著楚行遇,一邊慌忙掏出自己的手機。
午後的太陽此刻無比的毒辣,每一分每一秒的等待對於安舒來說都是一種煎熬,救護車的聲音響徹雲霄的時候,楚行遇已經昏厥過去了。
醫院裏消毒水的味道濃烈又熟悉,兜兜轉轉,今天還是回到了醫院,安舒坐在外麵的凳子上,隻能透過鏡子模糊的看見裏麵攢動的人頭,或許今天就算不是為了幫她過生日才發病,可潛移默化裏安舒仍舊愧疚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