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高的樓房,擁擠的街道,刺耳的喇叭等等,形容著每一個現代化的都市。當路邊的樹木被厚厚的塵土覆蓋住時,就期待有個下雨的時節。而雨對這座城市而言,也已經不再是簡簡單單的物理常識,完全成為一種期待,甚至可以說是一次洗滌的機會。
每當大雨過後,街道清晰,空氣甜靜。人們漫步在還沒來得及蒸發幹的水泥路上,有說不盡的舒暢和怡然自得。特別對於西台,人們似乎更期待雨季的到來,豪邁而又不失儒雅的古城牆在大雨過後,往往可以散發出令人陶醉的古韻氣息。這時,懂得生活的人就會抓緊時間出門散步,說是散步,倒不如說是去散心。去掉沉悶的官衣,或是短褲或是靸鞋,不需長走,隨便找一個人少的地方坐下,或是站在女兒牆跟前凝神望去,就算不懂曆史,也會讚歎這千年的古都。韓韶東有好幾次在下雨過後,都迫不及待出門來到城牆上,一坐就是一個下午。
但此時的韓韶東好像很沒有這個興趣,一切看起來似乎都明了了。怪不得陳仙怡一天不上班,還有那麼多錢。自己原來和一個富婆住了這麼長時間,而他竟然還不知道!那麼,妹妹韶雪那次工作的事就不難解釋了。不用問,那個小鄧絕對是來保護仙怡的,但與其說是來保護仙怡,還不如說是來監視他韓韶東的。他就感覺,人家合起來挖了一個大坑,而自己居然興高采烈地跳了進去。是難受還是生氣?難受什麼?生什麼氣?陳仙怡怎麼不告訴他實情?可他也沒問過啊。但不問就不會主動說?要是早說了還會在一起那麼長時間嗎?
從公園出來後,他整個人像是被霜打了一樣,提不起半點精神。
在路過一家醫院門口的時候,卻意外碰見了婉容。暫且把心中的疑慮和矛盾擱置起來吧,眼前的這個姑娘似乎更需要他的安慰。
婉容今天和母親來醫院給孩子體檢,剛一出門就碰見了韶東。她把孩子交給母親,讓母親抱著孩子先回去。
這段時間,婉容的起色顯然比那次要好得多。看到這裏,韶東也感到一絲的欣慰,他說:“我上次去看你,你不在,什麼時候回去的?”
婉容說:“早都回去了,我母親擔心我出事,非把我拽回去。”
兩人在人行道上不緊不慢地走著,相互扯著心事。
韶東問道:“以後有什麼打算?”
婉容看了看韶東說:“走著看吧。”
韶東說:“真不打算再找一個?”
婉容搖搖頭說:“暫時沒這個想法,孩子還小,結婚肯定對孩子不好。”
韶東解釋道:“不是,我的意思是說,你有沒有考慮過和黃建文複婚?”
婉容呆住了,眼淚急流而下,說:“不可能,我選擇的路跪著也要走完!”
韶東最恨人家說這話,當即回道:“站著能走完的路,為什麼要跪著走。笑著能完成的事,為什麼要流著淚去做。你應該清楚,這絕對是一個陰謀!人家馬莉就盼著你不開心,盼著你離婚!你這樣做不正是如了人家的意嗎?為什要委屈自己的良心,去成全一個小人?退一萬步說,不為你自己考慮,但總得為孩子考慮吧?你願意看著自己的孩子以後沒有一個完整的家?”
婉容不說話了,隻顧著委屈地哭。其實韶東沒有必要這麼早就把這些話說出來,也不用這麼直接。但韶東經過一係列發生的事後,突然發現自己遇到的女人,一個比一個倔!各個不聽勸,哪怕在南牆上撞得頭破血流,也不肯回頭。可是姑娘們,如果你覺得倔強和任性是一種資本的話,那你就幼稚了,可要是你還覺得倔強和任性是一種絕對改不了的本質的話,那你就已經在受傷了。
婉容越哭越傷心,韶東說:“我知道你現在難受,也知道你委屈!但你應該清楚,你的難受你的委屈,正是因為你還放不下黃建文,你還愛著他!你要是不愛他,你現在肯定興高采烈得蹦蹦亂跳了。因為爛貨遲早會被扔掉,早點扔掉省得惡心。可是婉容,黃建文估計也是被騙的,我那天見過他,雖然我們還幹了一架,但我從他的眼神裏能看出,他是不想和你離婚的。”
婉容哽咽著說:“是我逼他離的,我真的沒辦法再接受他了,我一想到他和那個女人我就惡心你知道不?”
韶東說:“你還是太小了,兩個人能過一輩子,在如今的社會上,是多麼不容易的事情,這期間誰會保證不犯錯誤。當然,他犯的這個錯誤比較大,但是錯誤不是惡魔,因為錯誤是可以改正的。我是真的希望你能冷靜下來好好考慮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