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恐怖的墓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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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美啊！
早晨起床之後，打開客廳的門，我就看到外麵白茫茫的一片，整個世界粉妝玉砌。庭院裏的柳枝上沾著銀白色的雪花，就像是開滿了銀白色的花朵，漂亮極了。此時，突然想到一句詩“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
今天校園裏應該有很多同學堆雪人打雪仗吧，肯定很熱鬧。突然，我想到了一個問題，那些花癡軍團的女生不會用雪球攻擊我吧？
懷著無比緊張和驚恐的心情，我進入了校園。同學們都在拿著掃帚打掃校園裏的積雪，我穿梭在一條被清理好的道路上，還好。並沒有人注意我，於是我安全地到達了教室。
下意識地朝沐槿熙的位置瞥了一眼，結果卻發現他不在，而莫小染也不在。心裏突然有些失落，雖然非常不想看到他和莫小染在一起的場景，但是現在他突然消失了，我才發現隻要能夠天天看到他，我的心裏就滿足了。
本以為這一天就要這麼平靜而低沉地度過了，沒想到下午放學之後，莫小染突然闖進了教室。
“璃央，你幫我一個忙好不好？”她跑到我的麵前，氣喘籲籲地說道。她的臉色有些難看，似乎發生了什麼重大的事情。
“怎麼了，你快說吧！”我有些緊張地看著她，生怕是沐槿熙出了什麼事情。
“嗚嗚，璃央，有件事情我一直都沒有告訴你。你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她的眼中含著淚水，看得我心裏更加淩亂了。
“哎呀，你別賣關子了，趕緊說吧！”我有些著急了。
“今天，是我媽媽的忌日！”她咬了咬下嘴唇，說完之後眼淚就掉下來了，而我一顆緊懸的心也終於平靜下來。
“她在幾年前就已經離開了，那年也和現在一樣，天空中大雪紛飛。我趴在她的墳墓前哭了一天一夜，小熙站在我的旁邊陪著我。
“後來，我去了法國，一去就是兩年。這兩年，我一直待在那裏，從沒回來過。我已經有兩年都沒有去看她了，她一定很孤獨，很孤獨……嗚嗚，她肯定會覺得我不孝吧，嗚嗚……”
她的眼淚吧嗒吧嗒地滴落下來，掉在冰涼的地麵上，我心裏的疑惑也開始一點一點地融化。那天我聽到的一定不是真的，她媽媽的死肯定不是她造成的。
“別哭了。”我抱著她，此刻唯一能說的就是這句話。她就像是一個孩子一樣依偎在我的懷裏，哭得更傷心了。
“我可以幫你什麼嗎？”我問。此刻我忘記了那天在遊泳池的事情，忘記了所有的不愉快。看她傷心哭的樣子，我的心裏也很不是滋味。雖然我的家庭也不是很富裕，但是我的爸媽都很健康，他們很愛我，每天都會給我做好吃的。和莫小染相比，我幸福太多了。
“我……我本來想讓小熙和我一起去墓地看我媽媽的，可是他現在在忙，沒時間和我去。所以，我……想讓你和我一起去。嗚嗚……璃央，可以嗎？嗚嗚……”
莫小染傷心地大哭著，眼淚像雨水一樣不停落下。我沒有考慮，就直接點頭答應了。盡管，我很害怕去墓地，但是外麵下著這麼大的雪，我也不能眼睜睜地看著莫小染自己去啊，萬一遇到危險怎麼辦？
“小染，你不要哭了，我陪你去，不哭，啊！”我輕輕地拍打著她的後背，安慰道。
見我答應了，她似乎很開心，急忙擦幹自己臉上的眼淚，然後拉著我的袖子就往外跑。從一樓大廳跑出來之後，我就看到了一輛黑色的轎車。這輛車子我很熟悉，因為在那輛車子上，沐槿熙曾經讓我嘔吐過不少次。
“我已經把小熙的車子開過來了，我們趕緊去吧！”她看了我一眼說道。
我輕輕地點了點頭，然後和她一起上了車。車子緩緩地開動，由於下雪的原因，車子的速度並沒有開很快。車子裏麵的光線有些昏暗，我都有些想睡覺了。
“璃央，要是困了，你就先睡會兒吧。路上的積雪很厚，估計要半個多小時才能到達目的地呢。”莫小染一邊開車，一邊轉過頭來好心地對我說道。
她說的正合我意，於是我連忙點頭，衝她笑了笑，然後就靠在柔軟舒適的座位上睡著了。
當我醒來的時候，就發現自己已經被莫小染帶到了郊外。這裏距離市區應該很遠吧，因為透過車窗，我沒有看到任何的建築物，甚至是低矮的平房。
“璃央，你可以陪我一起下去嗎？”莫小染站在車外，幫我打開了車門。
下車後，我看到十幾米遠的地方，是一片落滿了大雪的墓地，有一些墳墓的前麵放著潔白的花束，應該是不久之前有人來過。墓地的不遠處是一層層被積雪覆蓋的高山，一片片黑雲從山頂劃過，朝我們頭頂的地方翻湧過來。
不知何時，雪花突然變大了，無數大片的雪花紛紛揚揚地從天空上的某個缺口鋪天蓋地地傾灑下來，很快就將我和莫小染走過的腳印覆蓋了。北風呼呼地灌進我們的衣領裏，還帶著沒有融化的雪花。
“小染，你還記得哪座墓碑是阿姨的嗎？”我和莫小染相互攙扶著走到那片墓碑前，看著白茫茫的一片，突然想到這個問題。
她若有所思地想了一下，有些尷尬地說道：“我已經兩年沒來這裏了，還真的有些記不清了。不過沒關係，我記得就在這個位置，我去車子後備箱把掃帚拿出來，我們一一把上麵的雪掃去，就能知道是哪個了。”
我欣喜地笑了，小染還真細心，做好了各種準備。我使勁地點點頭：“快去吧！”
莫小染衝我微微一笑：“那你先在這裏等著，我馬上就回來！”說完之後，她就跑了過去。隻是，她並沒有去車子的後備箱，而是直接打開了駕駛座的車門。
這個家夥，剛才還誇她細心呢，怎麼這麼一會兒她就忘記掃帚放在哪裏了呢！
“小染，掃帚在後備箱裏！”我好心地衝她喊道。
莫小染慢慢地搖下車窗，然後探出一張漂亮的笑靨如花的臉蛋。“我當然知道啊！可是……我並沒有打算拿掃帚呢！”
她的聲音很詭異，幽幽的，像一攤死水。我隱約感覺後背生出一陣冷汗，似乎有什麼不好的事情將要發生。
下一秒，我就聽到了車子發動的聲音。莫小染調轉車頭，從半開的車窗裏探出腦袋，臉上是得意而憤恨的表情：“莫璃央，你就在這裏等死吧！蠢貨！”
啊！我中計了？她就這樣離開了，把我一個人撇在這裏？
莫小染，你這是要幹什麼，為什麼要把我一個人留在這裏？
“莫小染，你等等，你停下車！我又沒有得罪你，你為什麼要把我丟在這裏？”我反應過來之後，朝著車子開走的方向追過去。可是積雪實在是太厚了，跑在上麵很費勁，我還險些滑倒。
不知道什麼原因，莫小染的車子行駛得緩慢了一些。她再次將腦袋從車窗探出來，看著我說道：“你活該！聽說這裏晚上會有爛掉的屍體從墓地裏爬出來，坐在墓碑上唱歌呢。到時候你就等著被那些瘮人的畫麵嚇死吧！
“或者，你有可能被晚上出來覓食的野生動物給吃掉！再或者，你會像賣火柴的小姑娘一樣，直接凍死在這裏。可是我並不想看著你就這麼容易地死掉呢，我想看到你反抗的樣子，看到你絕望掙紮的樣子，看到你痛不欲生的樣子！
“怎麼樣，這個遊戲比幽靈逃脫更加有趣吧？但是，這一次你可沒有那麼幸運會得到小熙的幫助呢！哈哈哈……”
說完之後，莫小染狠狠地關上車門，一踩油門，加快了車速，車子揚長而去。
不——
我到底怎麼了，憑什麼你要這麼對我？
2
“莫小染，你個渾蛋，你可不要高興得這麼早！等我回去，一定會讓你好看！”我扯著嗓子，撕心裂肺地大喊，尖銳的氣流仿佛劃破了沉寂的墨色天空。
我伸手到口袋裏掏手機，可是，該死的，竟然沒帶！
突然，腳下一滑，我跌坐在地上，滾燙的眼淚從眼眶中湧出來，劃過臉頰，瞬間變得冰涼。今天，我不會真的死在這裏吧，嗚嗚！
天色越來越暗，但是在積雪的映照下，我依然可以清晰地看到眼前的一切。大片的雪花從半空中飄落下來，像是櫻花般落在我的肩膀、發絲和睫毛上。隻是，它比櫻花更加冰冷，而且沒有櫻花的芳香。
雪地上，原本清晰的兩條車子開過的痕跡，此刻已經被覆蓋得幾乎看不清了。但是我還記得莫小染離開的方向，我要朝著那個方向走，我要找到一戶人家，哪怕是像電視上演的那種破舊的茅草屋。
可是，我感覺身體好冷，我隻想蹲在這裏，把身體蜷縮起來，以保存最後一絲溫暖。
不，我不能看著自己眼睜睜地被凍死在這裏！我可是聖南貴族學院唯一一名被免除了80％學費的平民學生莫璃央啊！在多少平民學生的眼裏，我就是一個奇跡！他們以我為榜樣，發憤圖強，為的就是有朝一日也可以考到聖南貴族學院。
如果我就這麼被凍死了，他們肯定會失去動力、失去信心，甚至對聖南貴族學院會產生抵觸心理的。
——某某同學，不是說好的要考進聖南貴族學院嗎？你以前不是很努力地在學習嗎，為什麼最近總是這麼頹廢？
——老師，對不起，我不想考入聖南了。您還記得聖南學院唯一的平民學生莫璃央嗎？她雖然進入了聖南學院，可是最後卻凍死在雪地裏。她的腦袋有病嗎？冰天雪地的，她一個人跑到墓地去幹什麼？我怕等我考進去以後，思想也會變得和她一樣扭曲！
——可是，那隻是一個例外。
——行了，老師，您不用說了。如果她隻是一個例外，那為什麼從來沒有聽說過貴族學生出事的案例？或許平民就應該在普通學院讀書，他們進入貴族學院本來就是一個錯誤！
……
啊！不！我的思想沒有扭曲，我不是自己閑著沒事往墓地跑的，我是被人騙到了這裏！總之，我不能就這麼輕易地死去！莫小染，你不是想要看到我孤獨無助、失魂落魄、絕望掙紮、痛不欲生的樣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