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後,依然住在天京市外郊區出租屋裏的餘萵突然收到了一封匿名的信件,信件裏裝著的是一張被潑了血紅色油漆的黑色明信片,明信片背景勾勒出的淺淡線條正是日本的富士山。仔細觀察,明信片的背後有著一行潦草的字跡,飽滿著張力而龍飛鳳舞。於是乎,餘萵用手指沿著舞動的筆跡慢慢地勾勒起來,然後按照著正楷的筆順回憶起來,才發現,那其中是五個簡單的字體。
餘萵望著手中黑色明信片的潦草字體愣了許久,最後才用著質問的語氣自言道,“是你殺了她?我殺了誰啊?這到底是誰在惡作劇,這兩個星期不到就陸續收到三張如此奇怪的黑色明信片,無不無聊啊?”
餘萵的思緒沒有過多地停留在黑色明信片上,隨手將其捏皺扔進了門口的垃圾桶裏,轉身回到房內接了一通電話,正是他的大學同窗徐智打來的,開口就是向餘萵提借錢的事情,也是兩個星期不到的時間,徐智就已經給他打了近百通的電話,而且每一次的主題都是不離借錢的事情,稱他現在談的女友意外懷孕了,想著借錢陪她去正規的醫院將孩子打掉。
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又因聚眾賭博欠下高利貸終日被債主逼迫著還錢,身無分文的他走投無路時,隻能是打電話給與他同在一個城市的餘萵,臉皮已經厚到可以與花園裏的石板相媲美。
而這一次,餘萵沒有答應他的請求,而是借著房裏搞衛生不得空的理由欲掛電話,卻遭到了徐智在電話裏頭怒氣衝衝地罵道:“我說胖子啊?你一個處女座天天打掃房間有意思嗎?現在你兄弟我有難,你難道就要眼睜睜地看著我被人砍死而不救嗎?你難道忘了當年上學的時候我是如何幫你的?你難道就是這樣來報答我?”
餘萵聽罷,手裏拿著電話冷冷地顫抖了一下,語氣略顯頓挫地道:“我這兩個月的業績不好,手頭裏也沒有多少錢。”
電話那頭的徐智連忙回道:“先借著兩萬來救急先……”
電話這頭的餘萵又是愣了一下,最後很不情願地回道:“我等會轉到你的銀行賬號裏……”
電話那頭的徐智聽罷,語氣忽顯輕快地道:“太愛你了,胖子,這些錢你先在我的欠條裏記下,等我以後有錢會還你的。”
說完,電話那頭的徐智率先掛了電話,而電話這頭的餘萵盯著手機屏幕冷冷地道:“那就不用還了,權當送羊入虎口了。”
放下手中的電話,餘萵就翻出了書桌抽屜裏夾著先前徐智寫給他的欠條,忽然連自己也意想不到,徐智已經斷斷續續地從他這位小資產階級的口袋借去了近十萬的金額,再加上這一次的兩萬,總額已近十二萬,讓他為此很是頭疼,總之就是一言難盡。
當餘萵開始整理書桌抽屜裏的物品時,卻發現一本書籍課本裏夾著一張畢業照片。照片中除了他與徐智兩人外,還有一個名為杜喜的人,每個人的臉上都彰顯著青春裏的意氣風發,宛如靜止的歲月般美好。
說起他的大學同窗杜喜難免心裏惆悵,隻從畢業宴會上與他徹底鬧翻過後,就再也沒有見到他,隻是從身邊人的隻言片語中得知他畢業後去了日本留學,也很少在班級群裏發言,一切就好像突然消失了一樣,又或者是所有的事情從未發生過一樣。
歎息之餘,餘萵又翻開了那本已經塵封著青春記憶的畢業相冊,不經意地查看著當年同學們離別之際親手簽下的留言時,他的雙眼就停留在了杜喜的簽名裏。在一眾字正腔圓的行間裏,就數他的簽名最為特別,龍飛鳳舞,蒼勁有力,如同金蛇飛簷走壁般。
餘萵把注視的雙目收了回來,心裏沉思著,“這字體好熟悉,我是不是還在哪裏見到過?為什麼會心跳得這麼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