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震耳欲聾的巨響響徹雲峰,如數十道晴天霹靂當頭炸響,隆隆之聲在山間回蕩,久久不絕。
一道道無形的勁氣四射而出,摧枯拉朽般將方圓數百丈內的古樹密林盡毀,前一刻還鬱鬱蔥蔥的山峰,眨眼間已變得如同荒山野嶺。
就連雲霄大殿東側,那堅石巨木構造的一處簷角也在隆隆聲中轟然塌落下來。
良久後,四周才塵埃落定,複歸平靜。
再看時,魔主淩空虛立在數百丈外,長發散亂,臉色慘白,左右雙肩處兩柄長劍灌透肩臂,鮮血直流,身上的青袍下擺已不知去向,全身上下血跡斑斑,再無先前的儒雅之相,而那隻怪鼎亦不知所蹤。
相比之下,另一側的雲雷真人連續兩次使出大費真元的上金決,此刻氣息不暢,臉色亦有些異樣。
不僅是雲雷真人,就連其他幾位掌門人也皆一臉異色——若非事實如此,誰也不曾想到,或者說難以相信魔主單憑一人之力就接下了雲雷真人的一手上金決。
雖說這一切和那怪鼎有關,但這份修行卻著實可怖,放眼天下誰能敵手?
片刻後,雲雷真人遙望著魔主語灌真元高聲道:“淩教主,你敗了。有天下百姓為證,淩教主能言而有信否?”
“魔教敗了,魔教敗了……”一旁觀戰的五派弟子無不歡喜雀躍。
而無數百姓也跟著歡呼:“五大門派道法無邊,降妖除魔……”
“快退出中原……”
“說話要算話,快讓我們回城……”
一時亂七八糟,聲如雷震。
“人心所至,事到如今淩教主還有何話說?”水係掌門碧寒真人一指無數百姓道。
“可笑……咳咳咳……”魔主剛欲反駁,但話剛出口便猛然咳嗽起來,口中噴出一絲鮮血。
片刻後,魔主才止住咳嗽,抬手擦去嘴角的血跡,仰天一陣長笑,將四周雜亂的聲浪壓了下去,道:“五行大陣空有傳聞,想不到也不過如此!”言罷,猛然雙手並決,將肩處插著的兩柄長劍硬生生逼了出來。
“淩某眼下安好,雲雷掌門何來勝負之說?雲雷掌門和各位還有什麼曠世修行,不妨都使出來,淩某一並領教了。”
“堂堂一教之主,說的話如同放屁。”雲龍真人怒目接道。
“今日淩某來此,便是要與各位既論勝負,又分生死。”
聽到雲龍真人的罵語魔主卻麵不改色,道:“五行大陣,上金決,淩某已經領教過了,隻是不知道傳聞天下第一奇陣的五行大陣和我們聖教的神木鼎比起來,哪個會更勝一籌!”
話未落音,魔主雙手連點封住了流血的傷口後,又昂首吞下一粒丹藥,遂猛然怒喝一聲,身形閃電般欺身而進,竟到了五行大陣近前百丈處,雙手合決的那一刹,那隻四足一耳的怪鼎再次閃現出來。
“砰砰砰……”魔主雙掌齊出,連擊在怪鼎上。
“呼……”惡風突起,怪嘶連連。
剛剛曾消失的五行異獸再次憑空幻化出現在半空中。那些龐然大物齊嘶一聲,依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四方朝著五行大陣衝去。
一隻金翅大鳥怒嘶長鳴,巨翅張開如刀劍林立,寒氣森森,直衝向雲雷真人。
而坤位秋棠真人麵前是那大如小山的六臂雪猿。
火係落霞真人被西沙火龍纏住,木係天筠掌門身前卻是那黑紅白三色,大如盤磨的三色奇花,水係碧寒真人對麵的是龍首魚尾的南海螭吻。
原本以為勝負已分,隻是誰也想不到魔主在受傷之下竟然會驟然出手,這一變故來的實在太突然,根本容不得大陣中的幾人移形換位,那些五行異獸已到了大陣近前。
眼看著那怪鳥巨翅張開灑下一片陰影籠罩了當頭, 一雙猶如金鐵巨鉤的利爪已到了身前丈餘處, 雲雷真人匆忙間撤劍回防,揮劍結成一麵金色光幕護住了身前要害。
“嗤……”那怪鳥的巨爪抓中雲雷真人身前的金色光幕,發出一聲低響。
那麵尋常足以削金斷鐵,足以封山擋海,足以禁法封魂……的金色光幕此刻竟似不堪一擊,被那巨爪如利針刺中帛巾般輕而易舉的便穿透了過來。
整麵光幕頓時一陣無聲的波動,不僅如此,下一刻,那麵由金係靈元凝結而成的金色光幕眨眼間被那怪鳥吸嗜了個幹幹淨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