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隨之被一樣一樣的端上了桌,那麼豐盛的菜色,愣是將方長的禦桌幾乎擺了個遍!
西湖牛肉羹,紅嘴綠鶯鴿,翡翠碧玉,一品官燕、鳳尾大裙翅等等,這些菜確實都是蕭昰祈平日裏傳的最多的膳食!
太後之前從不在意這些,不料這次卻將他的喜好打聽得這麼清楚,她的真實目的到底是什麼?
“祈兒,聽說江南地區前不久暴發了嚴重的洪澇災害,你是怎麼打算的?”方昕容說著,就將她眼前的一道素菜夾了許多放在他的玉碗裏。
蕭昰祈握住筷著的手一頓,劍眉不自主的輕蹙了起來,神色明顯不比方才那會兒的自然輕鬆。
“江南是南楚的地界,那裏暴發洪澇跟我東越又有何幹係?母後何必惦念?”蕭昰祈停頓了許久,在方昕容以為他不會再開口的時候,悠悠的吐出了這句話。
是啊,東越常年偏居北方極寒之地,自是比不得江南水鄉的溫婉細致。
從前的幾代帝王都曾生出過揮兵南下的野心,可怎奈南楚卻愣是仗著長江天險,每每都讓東越派出去的軍隊慘敗而歸!
南楚雖小卻遲遲吞不下去,因此多年來也成了長在東越國人心中的那根魚刺,咽不下去,更吐不出來!
但東越自先帝駕崩,由太子殿下蕭昰祈繼位以來,國力較先前而言明顯強盛了好幾倍,但他卻長期沒有對那小小的南楚動過心思!太後如今這是在暗示他該動手了麼?
“祈兒,你不該有婦人之仁!”太後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出口的話語也明顯的帶著一絲失望的意味。
蕭昰祈這回沒有再接話,而是拿過桌上的酒杯,一口氣就全部灌了下去。
楚映綰見得這氣氛不對勁,也乖巧的沒有搭話,而是默默地取了酒壺,將他的酒杯又再次斟滿了。
蕭昰祈這次倒沒有再無視她,看向他的眼神中也脫去了方才的犀利冷漠,隱隱的蘊含著一絲溫柔。
“婦人之仁?朕可不記得母後何曾有過這東西!”方昕容一聽他這話,頓時食欲全無。
果然他現在的行事做派是越來越像一個帝王了,連她的意思都一再的忤逆。
“你是記掛著慕宸兮的處境吧?三年前你就生過吞並南楚小國的決心,如今偏居一隅又真的會甘心了麼?”
蕭昰祈聞言沒有說話,隻是將楚映綰剛斟滿的酒水又灌掉了一杯。
是呢!他又怎麼會忘了三年前那次兵戰,那是他第一次禦駕親征,原本的計劃是要在半個月之內吞並南楚,長江天險沒有擋住他揮兵南下的步伐。
真正在他計劃之外的是慕宸兮,南楚帝君最寵愛的錦宸長公主!
她讓蕭昰祈謀劃了近半年的兵事無疾而終,更成功的讓東越的後宮空置了長達三年之久!
這麼些年來太後果然還是了解他,他這麼多年沒再動過南楚的心思,確實是跟慕宸兮有著莫大的關係!
他怕她會為難,他更怕她會從此恨上他!
“母後的意思是讓朕趁著南楚洪澇暴發,國力軍備嚴重不足的情況下搞突襲?”蕭昰祈也漸漸地失去了用膳的胃口,隻是盯上了那壺酒,像是在跟它較勁一般,不停地一杯一杯的喝著。
不愧是太後宮中冷藏了多年的佳釀,這才不一會兒他就隱隱的有些犯醉了,連帶著看人都仿佛著了一層紗質感,朦朦朧朧的,看不真切。
“山洪這是自然天險,算不得我們乘人之危,更何況就算你不出手,他國又豈會放過它?與其給他人行方便,倒不如我們事先下手,那樣勝算才大!”方昕容見他口氣似有鬆懈的跡象,趕緊緊接著說道。
她那麼急切的話語,蕭昰祈卻仿佛是沒有要仔細聽的意思,楚映容人低言微也不敢勸他節製,讓他別再飲酒。
轉眼見他杯中又空了,隻得又硬著頭皮上前替他斟酒。
蕭昰祈酒意迷糊的時候,突然見到這樣一雙潔淨白皙的玉腕,不由得像是魔怔了一般,順著她的手臂就徑直看向了她的臉。
“阿宸,不是說好讓你好好在宸清宮呆著麼?怎麼擅自跑出來了?”說著就快速伸手將眼前的佳人拉入了懷中,低頭就吻上了她那如果肉般細嫩的粉唇。
楚映綰何曾被男子這麼輕薄過,她下意識就要去推開他,卻被蕭昰祈一把扼住了她那“作亂”的手。
他將楚映綰更緊的摟在了懷裏,不斷的加大唇上的力度,那麼用力,像是要將她揉入骨血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