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帶著人風風火火趕到景和宮的時候,禦醫正在給菜驗毒。我一看那盤子栗子雞頓時就鬆了半口氣:這可是南國的名菜,司甜送的菜裏正好也有這道,要是真出了什麼事,我也不能這麼大義凜然的一個人背黑鍋啊,何況是毒害別國皇子這種罪名,更背不起了。四下望了望,我悄聲問了一下周圍守備的侍衛:剩下那幾盤菜呢,驗過了?侍衛一臉嚴肅的回道:“稟公主,那幾盤菜都給他吃光了,就剩下這半盤了,據說是沒來及吃下去就毒發給抬走了!”
我xxxxxx……,這下剩下的半顆心也放下了。
司甜一臉緊張的看著禦醫把試毒的銀片伸到菜裏,眼睛瞪的老大,但就算她把眼珠子瞪出來也沒用了,因為那抽出來的銀片已經黑了。
母後一看那銀片黑了,臉立刻就沉下來了,父皇更是氣的一把摔了手裏的杯盞,怒問道:可是禦膳房所製菜式?
禦膳房的總管早給押在殿前候審了,給侍衛拎上來,還沒抬眼看就一個勁的磕頭喊:“皇上饒命!皇上饒命!奴才等聽聞北朝太子殿下今日會在肅親王府用晚膳,所以並未準備景和宮的晚宴,隻是製了幾盤糕點,還未能呈上,請皇上明察!”
禦膳房上百號人那麼多眼睛都可以作證,這景和宮裏的太監也證實禦膳房今日並未送晚膳來,總管趴在地上舒了一口氣,這時候景和宮裏伺候的小太監突然道:“奴才突然想起,今日下午二公主帶著自備的膳食來過景和宮,說是給北朝太子殿下準備的,因為太子不在,就先擱在桌子上了,這晚膳……”
司甜一聽這話,嚇得馬上就跪倒了,一個勁的磕頭道不是她下的毒,聲音都顫抖了。磕了一會突然想起什麼,手一直我,厲聲道:“女兒記得,三妹下午也帶著食盒來過的!要懷疑的話父皇也應該懷疑她!”
我一個激靈,這時候一個小太監站出來,正是下午幫綠蕪拎食盒的那個,他福了福身子道:“奴才下午看見三公主在二公主走之後進到正殿,不多時就拎著食盒麵色不爽的出來了,奴才迎上去幫忙拎著,食盒偏重,想來三公主並沒有把菜留下。並且奴才將公主送回留香宮時,親耳聽到公主說:‘今天真背運,居然被搶先了一步,把那些菜拿去喂豆豆吧。’”
豆豆是我宮裏養的一條大狗,站起來有一人多高,胃口超級大,司甜那幾盤菜對它來說隻能算個開胃菜,早吃的連湯都不剩了。怪不得師傅一直教導我說話能不加主語就不加主語,要是我下午說“把司甜的那些菜拿去喂豆豆吧。”估計現在跪著發抖的就是我了。
司甜也著實可憐,本來能指望著拉著我一塊下水的,現在我在岸上,她已經快淹了,嚇得跪在地上一個勁發抖,抖得跟個篩子似的。
我有點不忍心了,往師傅那裏看了一眼,他明白了我的意思,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父皇正在那愁眉不展,不知道該怎樣處置司甜給洛辰一個交代,這時朱六突然來報,說是抓到了下毒的真凶,正押在殿外待審。
穿著太監服的嫌犯壓上來時一臉凜然,朱六連賞了他好幾個大嘴巴,嘴角都打出血來了就是不承認,師傅突然自薦,說可以代審,保證把他的嘴撬開,在得到許可的情況下,捏著一根雞毛就上了。
我到現在才知道什麼叫笑比哭還難看。那人給四個侍衛摁住,師傅拿著雞毛在他光著的腳上撓啊撓,大殿上一陣驚天動地的痛苦笑聲,笑到最後儼然演變成了慘烈的呻吟,到最後實在撐不住連連喊“饒命”,問什麼答什麼,老老實實的把北朝大皇子怎麼吩咐他混在使團裏,怎麼下毒毒害太子嫁禍南國的經過招了個幹淨。
一聽說指使下毒的是自己人,還差點連累了即將成為盟國的公主,饒是洛辰再淡定,也不得不愁眉緊鎖,眼神裏的憤怒一閃而逝,被很好的掩飾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