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冬天似乎特別冷。
疏影殿外,梅花帶著殘餘的清香,飄灑在雪地上,如鮮血一般的鮮豔。
上官輕衣斜靠在窗邊,舉目向外望去,這雪已不知道下了多久,似乎是從三天前她被禦賜為妃便開始下了,到現在也沒有要停下的意思。
輕展開手中緊握的白紙,俊逸的字體映入眼簾,夾雜著淡淡的墨香。
“雲鬢花顏金步搖,芙蓉帳暖度春宵。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她低聲念著紙條上的詩句,唇角不由自主的揚起了一抹嘲諷的笑意。這便是他用爹爹貪汙的證據要挾她進宮,所要達到的目的嗎?
還剩下一個多月的時間了。
若是這一月還未曾懷上龍胎,那丞相府麵臨的不止是被上書彈劾的結果,甚至可能會被滿門抄斬,誅滅九族。
想到這裏,上官輕衣不由得緊扣著手中的白紙,緊咬著紅唇。
“娘娘。”
房門被人推開,進來的是一個穿著宮女服的小丫鬟憐若,也是她在這宮中唯一的依靠,除了憐若之外,這疏影殿中都是他的人。
“娘娘,今天梅花開得極好,您要不要出去散散心?”
“娘娘,今天已經是初五了。”憐若咬了咬紅唇,輕聲開口道。
“已經是初五了嗎?”上官輕衣低聲喃喃的念道,唇邊不由自主的勾起了一抹柔和的笑意,隻是那笑意中卻又夾雜著與她這個年紀不相符合的嘲諷。
卷起衣袖,一條淡淡的紅色長痕蔓延在白皙的手臂上,大概是從上月解藥沒有及時送到而導致毒性擴散。身中梅烙之毒的人不能沾水,即便是溫水也會令人感到酥麻難忍,而冰冷的井水更是會加重梅烙毒發的日子。
憐若看著那條淡淡的紅色長痕,緊咬著紅唇,轉過身向外走去。
她要去找翡蘭,她要去跟她要解藥。
“站住!”
憐若嬌弱的身軀顫抖了一下,停下腳步。
“若兒,不用去了,若真有解藥,她也不會給我的。”憐若自幼便跟在上官輕衣的左右,和她情同姐妹,她又怎會不知憐若的心思。
“可是……”憐若還欲說些什麼,卻被上官輕衣製止。
零碎的腳步聲在門外響起,夾雜著丫鬟的笑鬧聲。
上官輕衣將手中的白紙收入袖中,安穩的坐在貴妃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