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肚子裏罵了一聲。
早在一周前他就說快了,到現在還說是快了,也不知道他這個快是以什麼做標準。
閉起眼來,我回想著當時從豐都出來的情形。
那天,段和譽帶人進來後就地做了一場法事,那是我第一次那麼近的觀察佛教萬僧普渡咒,怎麼說呢,還是相當震憾的。
表情無悲無喜的僧人們閉目而坐,口中念誦不止,如流水般潺潺不止的經文緩緩而出,似乎無形中有一種能量,讓人瞬間心境平和。
我拉著湯胖子去看了另外兩座佛塔,甚至又轉了大小幾條街道,沒再看到任何一隻惡鬼,那時候的城裏寧靜至極,看到的都是佛法普照,聽到的都是大慈大悲。
豐都,再也不是我跟湯胖子剛來時的那個鬼城,相信過不了多久,段和譽就會讓人遷入這裏世代繁衍,它跟我們路過的任何一座古城都一樣平凡而又普通。
做完法事後,段和譽親自找到我們,什麼話也沒說,隻是定定看著我的眼睛,我不知道他為什麼要看我,心裏有種直覺認為他那時候不可以跟我講話,看過後便扭頭就走。
而我,拉起湯胖子跟著他最終鑽進現在我們擠身的這輛馬車。
之後就是不停不停的趕路,事實上說趕也不對,隻能算是慢慢行走,路過一座座城池,走過一條條土路。
他會在湯胖子下車透風的時候跟我說兩句話,也會在湯胖子回來後閉口不談,車裏從不缺食物與飲水,湯胖子吃得快,他不聲不響補得更快。
我知道他是在縱容。
湯胖子那個粗神經,直到今天才想起來問是不是他能咱到我們,其實我很想砸開他的腦子看看是不是真的裝著一包草,怎麼可能不知道,食物耗量是顯而易見的,隻不過段和譽不說,所以侍從們一概不問。
“目的地在哪裏?”
“羊苜咩城”
我沉吟了一下,忽然想起來這個所謂的羊什麼什麼城,就是大理國都,很久很久以前在沒改成大理城的時候,它就是叫這個名字。
也就是說,我們現在要跟段和譽回他的都府,想了想,我從側坐改成對麵段和譽,認真道“我們要找一樣東西”
他看了我一眼,可能是見我正式,便放開手裏的書也坐起身體“你們從哪裏來?”
“這個不重要,反正拿到東西後我們就會走。問題是我們需要你的幫忙,那樣東西對我們來說很重要”
“到哪裏去?”
“聽我說,這些東西跟你解釋了你也聽不明白,你能幫我們找那樣東西嗎?”
他不再很快出聲,看了我半天後慢慢說“這是我的國家,所有一切都屬於我父王”
“父王?你還沒有登基?換句話說你現在還不是大理國國王?”
“我應該是嗎?”
我按了按額角“好吧,就算你暫時還不是,但我要的東西對你們來說並不是很重要,可以幫忙偷出來一下嗎?”
“什麼?”
“族譜,你們老段家的族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