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將是,它們長久以為最美味的一頓夜宵。
可能是我想的太出神,在一次短距離跳躍中落點失誤,我像一根真正的木柱,雙腳同時踩進泥潭,來沒來得及大吃一驚之類,傾刻間,泥水已經沒過我的腰腹。
“胖子”我大叫一聲,體內氣息的鼓動,又令我沉了幾沉,泥水已經到我胸口位置,不可以掙紮,也不可以再出聲呼救,這是當時我腦子裏唯一的一句話。
真正令我驚駭的是,前麵兩個人就像完全聽不到我剛才那聲喊一樣,仍在拚命奔跑,甚至連頭也沒回一下,很快就成了兩個遠遠的亮點。
這,這是什麼情況?
手電在剛才失控的時候翻掉在一邊,因為是橫臥在泥麵,下沉的速度變得好像一幀一幀慢速播放。
可我不能去伸手夠它,連大口呼吸都做不到。
我隻有悄悄的,盡可能性的令呼吸感覺不那麼明顯,兩手虛張在泥麵,剩下的,就隻能眼睜睜看著那唯一的光源一點點慢慢下沉。
很快,我就會被夜色吞吃入腹。
瞬間的驚變來不及思考太多東西,直到我跟這片沼澤在黑暗中溶為一體,才覺出絲不太正常的味道。
因為看不見,所以聽覺才更靈敏。
當然那些令人頭皮發麻的聲音並沒有消失,沙沙唧唧,悉悉索索,它們就在我圍在離我不遠的四周,不靠前也不退後。
如果它們的目的不是傷害我們,為什麼剛才為一路追趕我們;如果就是想傷害,或者幹脆想把我們當成一頓美食,為什麼到了現在反而不再上前?
我此時思考的正是這個問題,另一方麵我還在想,為什麼自始至終我們誰也沒有看到過那是什麼東西,哪怕到了我現在這種情況,身邊視野之內也沒遊過一隻半條。
湯胖子跟米女已經跑遠,麵朝那個方向,我隻能看到兩點微光,但移動不是很明顯。
“目的”
猝不及防身後傳來這麼一句,下意識的想回頭,可還沒轉過去,身子又是呼的一沉,忙停下。
眼尾掃到一雙鞋,白色,氈毛材質。
最先我猜可能是薩拉,但很快推翻,這不是薩拉的聲音,完全沒有聽過。
那人慢慢從我身後轉到前麵來,不敢抬頭,水已經淹到了腋下,所以即使是轉到了前麵,我也隻能看見她的衣擺和鞋襪。
好在她坐了下來,隻一眼,我便知道她並不是救我的。
那個人,是剛剛被我的扔在身後的伯姬,可我沒想到的是她居然會講話,雖然腔調略帶怪異,但咬字十分清晰。
她帶著她那永久不變的笑容,氣定神閑“你們來這裏的目的是什麼?”
我選擇沉默,並且十分無聊的注意到她並沒有切實坐在地上,連衣物帶人離地麵差不多兩三厘米。
見我久不回答,伯姬微笑著歎了口氣,目光放在遠處“不管是什麼,你們都不應該在這種時候來這裏,回去吧,趁一切還都沒有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