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羅林一口酒噴出來之後,酒館瞬間安靜了下來,人們齊齊地將視線看向羅林。
“這位小兄弟難道有什麼高見?”繃帶男問道,然而臉上明顯有點不開心。
“沒什麼,沒什麼,我隻是覺得,那個羅林怎麼可能那麼厲害。”羅林笑著擺擺手。他其實已經聽不下去了,再傳下去,誰知道這個“羅林”會不會變成大妖怪,今後自己可就有苦說不出了。
“咦?覺得你有點麵熟啊!”人群中有人疑問。羅林生怕露了身份急忙掩飾:“我們隻是過路的,也許因為走的次數太多無意中相熟吧……”
但是羅林容易偽裝,他身邊的蒲山那大體格可不是一個鬥笠能擋得住的,許多眼力好的都發現了這個大個子的身份,紛紛開始默默地或離開或回房,似乎就在不經意間,酒桌上的人已經沒了不小的一部分。
這裏的大部分人都是常常穿行於黑區之人,自然耳目都好用得很,周圍人迅速減少他們可不會沒發現,不少即使不認得蒲山的人也紛紛開始離開。羅林和蒲山早看明白怎麼回事,隻能對視苦笑,果然是惡名昭彰,僅僅是猜測也會把人嚇跑。
在酒客們七嘴八舌中,人走的已經不足原先的四分之一,剩下的人除了不明真相的人之外,自然還有一些自詡不怕這六爺凶名之人。
這時,羅林低聲對蒲山笑道:“六哥,我看以後再有架打,我們隻要報出名號,基本上敵人就能少上一大半。”
“怎麼可能!報出名號我隻見到兩種可能,一個是對方全跑,一個是對方全留,可從沒見過跑一半的時候。”
“哦?”
“若無死誌或者靠山,有誰敢和義莊亮劍?”蒲山傲然說道。
“有理……”羅林點點頭,再滿上一碗酒大口大口飲下去。現在在黑區呆了這麼久,越來越喜歡這種吃喝方式,雖然他還是不能像真正的江湖人那樣一口飲盡碗中酒那般豪爽,但是宮廷中的貴族氣已經磨了不少,現在在外人看來更像一個初出茅廬的江湖少年。
“人……怎麼都走了……”繃帶男四下看著,發現人已經越來越少,他的聲音有點顫抖,畢竟黑區這種地方,動不動就是要人命的,而且酒館裏的氣氛,明顯已經變得不太對頭了。
“嗬嗬,這位小兄弟。”蒲山站起身來,走到繃帶男麵前,輕輕拍了拍繃帶男:“你有朋友在義莊的三十三幡中啊,能告訴我是誰麼?”
像山一樣的蒲山站在麵前,直接就把那個滿臉繃帶的家夥嚇愣了,但是回想道自己十七幡的兄弟,頓時腰杆又挺直了起來,對蒲山僵硬地笑道:“怎麼,看兄弟這身板,是要加入義莊?嗬嗬,要我聯係我的兄弟也不是不可以,也許你進去還能讓你擔任個好活計,但是總不能讓我空著手去擺脫兄弟吧……”
“嗯……”蒲山轉過頭對羅林點點頭,羅林也笑出了聲。有意思,讓義莊的六爺求你?隻見蒲山哼了一聲,那如洪鍾般的聲音從繃帶男耳畔炸響:
“馬上告訴我,十七幡,誰,都告訴你過什麼!”
那聲音周圍的人聽起來並不大,但是這個繃帶男聽起來卻震耳欲聾——這正是蒲山力量的另一種輸出形式。隻見繃帶男的眼睛一翻,然後好像一灘軟泥一樣從座位上癱軟下來坐到地上,哆哆嗦嗦了幾下,然後嚇得淚流滿麵地喊道:“大爺!大爺我錯了大爺!是吳……吳老四!他喝醉了告訴我的!”
“吳老四?”蒲山回想,但是腦中並沒有搜索到什麼重要人物的名字,想必也是什麼不重要的嘍囉吧。他哼了一聲,大步離開繃帶男,然後重新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六哥,不殺了他?”羅林問道。
“為何要殺他?”
“胡亂探聽義莊的事,是不是有些危險……”
這時候,繃帶男早已聽出來這兩位絕對不是一般人!而且就像剛剛那個高大男人的一聲怒喝,竟然都差點把他震得散架,既然這兩個人如此在意義莊,那一定是義莊的高層!三十三幡的官員?大哥?亦或是……當家?!
“大爺!大爺我錯了大爺!”繃帶男急忙爬到羅林叫下。看得出,這個壯漢並沒有對自己下手的意思,但是這個年輕人卻似乎想要自己的性命。所以他急忙抱住羅林的腿,大聲哭了起來。
“嗯……的確是胡亂打探我們義莊的信息,其實按照咱們的規矩,連他帶那個吳老四都該殺掉,但是不是什麼大事漏出來,我們就告訴一下十七幡的人,讓他們自己來處理吧。”蒲山低聲道,臉上表情並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