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坊是橢圓形,中間還有一個成型的人體雕塑,不過雕塑的造型很奇特,或者說有點詭異。
人體雕塑有頭沒臉,有手,有腳,有胸,也有屁股。奇特的是,雕塑的兩隻手是和身體分離的,被單獨擺放在身體兩側櫃台上展示。
那雙手是女人的手,雕刻的非常精致。
我往前邁了一步,想在近距離的觀察一下,忽然感覺到了一陣異樣,可還沒來得及分析,鄧飛從我身後出現了,他直接拿起了一隻雕刻的手,說:“這玩意也叫藝術?我覺得就是變態。弄個完整的人多好,非把手切下來,這是不是叫故弄玄虛?”
我附和說:“差不多,很多藝術,越看不懂,越會讓人覺得是藝術。”
話剛說完,剛才的異樣感變成了不安,而且還有陰森之感。我感覺到了一股怨氣,忙默念通靈咒,然後就看到鄧飛的身後,工作坊玻璃外麵,站著一個身穿紅色衣服的女人正默默地看著鄧飛的手。
女人雙臂下垂,卻看不見雙手,而且不斷還有血從斷腕處滴落下來。
我提醒鄧飛,說:“放下吧,再去看看死者的屍體。”
鄧飛把精致的手放回展台,跟著我走出工作坊,走了幾步我下意識的回頭,剛才那個穿紅色衣服的女人已經不見了。
是個留戀自己屍身的孤魂野鬼,不過剛才我隻感覺到了怨氣,而不是殺氣,再加上死者身體中放了貔貅和玄武兩種邪物不敢碰的神獸,我可以斷定紅衣孤魂和譚立輝的死沒有直接關係。
不過日後,如果真有人把那尊雕塑,或者雙手買走,那購買者也隻能是自求多福了。
再次回到譚立輝的屍體前,法醫已經開始用手術刀,切死者的胸膛,我不明白其中的奧義,隻是站在一邊安靜的看著。
沒過一會,法醫開始介紹說:“傷口很清晰也很順滑,凶手首先具備極強的心理素質,其次,凶手的刀工或者說是使用作案工具的技能很是熟練。我剛才做過比對了,雖然不能百分百確定,但我初步認為,造成死者身上如此巨大創口的凶器,應該是雕刻家用的那些工具。
而且,根據屍體在玻璃牆壁上的掙紮痕跡以及一些細節發現,可以暫時得出一個結論:凶手對死者身體進行加工,不,是在進行羞辱時,死者當時應該保持了很長時間的清醒。但具體的,要等死者的血液化驗報告出來,看裏麵是否有麻醉藥劑的成分殘留。”
鄧飛嘬著後槽牙,說:“也就是說,凶手在給死者做這些事情時,死者其實是睜著眼睛在看著的?”
“很可能是這樣。”法醫說。
鄧飛對旁邊的下屬,說:“通知全隊,對這裏上下進行地毯式搜查,看能不能找到死者的內髒器官,和凶器。”
同時他又對身邊的副隊長說:“根據死者的死亡時間對整個藝術中的工匠以及其他工作人員進行詢問,讓他們盡量自己提供當時在不在場證明。”
副隊長指著牆上的太陽圖案,說:“那這個呢?”
可能,正如鄧飛所說,宗教是個比較敏感話題,所以副隊長在沒確切證據前,並沒有說重生教的圖騰畫像。
鄧飛說:“先一步一步來吧。”他抬手拍了下我的肩膀,說:“走,出去抽根煙。”
出去抽煙是借口,有話要問我,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