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這裏的人雖然個個生龍活虎,卻都有自己的宿命,但他們並不是完全遵循著生前的軌跡,因為我的行為改變了一些事情。
例如,我從混戰中拖出來的那個少年,如果繼續讓他待在那條大路上,他肯定會死在那裏,可我卻將他救出來。
也就是說因為我的行為,他的死延後了。
所以我現在要跟著這些人,去更多的了解這裏,隻有了解清楚才能找到自己想要的。
在一瞬間,我想到如果把李幸兒帶出去會是什麼結果,她將來成為自己老婆會是什麼情景?
但這種想法也隻是在腦中一閃而逝,因為如果真是那樣簡直太可笑了。我怎麼會看上她?
卡車開進了一個火車站,火車站裏鬧哄哄的,大批大批的人,從車站中湧出來,又衝進去,完全沒有秩序。
他們大聲叫嚷著,在內容並不豐富的叫喊聲中,可以聽出這些人來到車站的目的:他們要北上。
如果留意還會發現除了要北上的人,在車站裏看不到一個工作人員,所有的售票窗口都是空蕩蕩地,沒有售票人員。
卡車剛一停下,就有幾個人圍了上來,這幾個很明顯和黨愛國是一夥的,言語中透著恭敬,因為現場太過嘈雜,我也聽不清楚他們在謀劃著什麼。突然,黨愛國激昂澎湃的喊道:“為了向主·席獻忠心,我們可以犧牲一切!”
說著話,黨愛國就帶著人從車上跳下了去,擠進了人群。我猶豫了一下,也跟了上去。
我極力的想跟上黨愛國他們的前行的腳步,但這裏的人實在太多,你推我,我擠你,很快我就迷失在了人群中,在也看不見黨愛國的他們的影子。
我氣喘籲籲的爬上一個站台,一輛綠色的火車停在鐵軌上,車廂裏已經擠滿了人,他們手舞足蹈的叫著,唱著,嚷著,在車廂外,還用白漆寫著“堅決粉碎反對革命分子,阻止北上串聯的陰謀”、“敵人不投降就叫他滅亡”等等充滿暴力的標語。
眼前的這一切讓我沒由來的想起了半瞎子的食腦蟲。這些人行為雖然暴亂,可思維卻驚人的高度一致,就像被某種可怕的力量操控了。他們為了心中的革命,可以像中邪一樣義無反顧的去死。
如果半瞎子的食腦蟲大麵積的傳播出去,那將會造成什麼後果?我簡直不敢想象。
我順著車廂向前看去,然後又向後看了看,發現這列火車根本沒有車頭,隻有一排綠色的車廂。
火車如果沒有火車頭,不管革命的信念有多大,有多麼強烈,肯定是不會動的,更別說北上。可是眼前的這些人似乎根本沒發現這一點,或者說根本就不在乎火車有沒有車頭,數不清的人還在爭相恐後的往車廂裏擠,通過車窗往裏鑽。
我拉住一個人問:“火車沒有車頭怎麼開?”
那人轉臉來,衝我一笑,說:“他們那裏也去不了,但你可以將我帶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