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眼點頭說:“那歇工吧。”
二十幾個村民如釋重負的從坑底爬上來,李子德口中說著辛苦,然後將人們往雞場外送。將村民送走,李子德返回來說:“三位,今天晚上你們在雞場將就一晚。我和村民說好了,他們明天早上六點就過來。正好我也燉好了雞,咱們吃點夜宵,喝點酒。”
楊百萬說:“行,那我們就住下。”
大眼十分敬業的說:“你們先去,我在看看。”
他不肯走,我自然也不能離開。等楊百萬和李子德走後,我問他,書上有沒有說,還要挖多深才能找到埋在地下的東西。
大眼背著手圍坑邊轉圈,說:“按道理說,應該出來了。”
目光一掃,忽然,我發現坑底的石頭下麵像是壓著東西,石頭個頭不小,足有鞋盒那麼大,但具體壓著什麼卻看不清楚。
“那塊石頭下麵,好像有東西。”我蹲在坑沿指著坑底說。
大眼伸著脖子看了會兒,然後順著坑邊上的梯子爬了下去,又仰頭對我說:“下來。”
拿起一把鐵鍬,我順著梯子下到了坑底,坑底潮濕,難聞的雞糞味,熏得我直反胃。
大眼挽起袖子,雙手將石頭搬開,在石頭下麵有一塊濕乎乎,髒兮兮的東西,湊近一看竟然是一塊布,其中一端還埋在土裏。
大眼用手一拉,“嗤啦”一聲布條輕鬆被扯爛。
我興奮的說:“下麵是不是埋著屍體?”
大眼兩眼放光,他沒說話而直接是從我手裏接過鐵鍬,開始小心的往下挖。沒一會挖出了一塊骨頭,從形狀來看,像是人手臂上的骨頭。
大眼激動的說:“找到了,終於他娘的找到了。”
心中有佛,看誰都是佛;心中有屎,看誰都是屎,此時看著挖出來的骨頭,我似乎看到了15捆百元大鈔。
大眼將鐵鍬遞給我,興奮的說:“你先挖著,我去叫人。”
不等我回話,大眼已經爬著梯子上了沼氣池,急匆匆的跑了。
我抑製住心頭的興奮,在手掌上吐了口吐沫,搓了幾下便開始用鐵鍬上下翻飛,兩塊,三塊,四塊……
哢嚓!
一聲骨頭的脆響,讓我發熱的腦袋立刻冷靜了下來,拔出鐵鍬一看,一股涼意從頭頂瞬間到了尾巴骨。
鐵鍬上鏟著一個頭骨,鐵鍬片是從上下頜骨切進去的,也就是說鐵鍬是從嘴巴插進去的,像極了一個頭骨咬在了鐵鍬上。
我嚇了個機靈,但很快又平靜了下來,自己是在幫死者脫離汙穢之地,即使有損傷也不會怪我的。
口中念著“勿怪”,我用腳將頭骨從鐵鍬上蹬下去,撥拉到一邊開始繼續挖,沒挖兩下突然脊背生出一股惡寒,像是整個人都被凍住了,手都抬不起來。
這種感覺我很熟悉,上次大眼從棺材鋪二樓掉下來時,我就有過這種感覺。那是被一雙眼睛在背後盯著的感覺。
我咽了口唾沫,然後緩緩地扭過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