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海羨慕嫉妒恨的說,這些新房都是三岔灣人在黃家莊落戶後蓋的,拿了拆遷款,手裏有倆糟錢,就臭顯擺。
不過在這些新房後麵,有棟黑黝黝地大房子顯得格外醒目,乍眼一看有點像廠房,仔細看又像是廢棄的倉庫。
我問:“黃伯,那棟黑房子是做什麼用的?”
黃海連眼皮都沒抬,說:“那是早先執行家法的地方,現在早就廢棄了。”
“那怎麼不拆了?看著多礙眼啊。”剛說完,我發現自己又說錯話了,大眼瞪我,黃海用眼剜我,我忙閉上嘴不再啃聲,下意識的又看了眼那棟黑房子,越看越覺得不順眼,而且還陰森森的。
進了黃瘸子家,黃伯立刻大聲喊:“黃瘸子,市裏的幹部來找你了,快出來!”
黃瘸子真是個瘸子。
他睡眼米鬆的瘸著腿從屋子裏走出來,頭發亂的像個雞窩,衣服上還有些油漬,一張嘴口臭恨不得將人熏個跟頭。
可能是剛才我的話把黃海得罪了,他也沒進屋,和我們打了聲招呼,就直接走了。
黃瘸子家很亂,一進臥室,更是有股令人作嘔的光棍味,地上還扔著幾團像擦過鼻涕的衛生紙。
什麼是光棍味?就是男人常年獨居,所產生的腥,騷,臭,自生自滅的氣味。
黃瘸子用腳將紙團踢到了床底下,態度傲慢,不屑的問:“你們是市裏來的人?”
“嗯。我們是市民政局的。”
“別拿市民政局嚇唬我,你們就是市公安局的我也不怕,我還告訴你們,不解決我的事,我還要上訪告狀,我先到省裏告,不行就去北京告!就不信告不下貪官。”
我和大眼畢竟是冒牌貨,對上訪流程一竅不懂。所以我忙說:“你別激動,我們就是來了解情況,你先把自己的訴求給我們說一遍。”
“很簡單,賠錢。我老婆被黑社會打死了,我的腿被打折了,國家要給我賠償。”
大眼問:“沒賠錢給你嗎?”
經過我和大眼旁敲側擊謹慎的套話,把黃瘸子上訪的情況了解了個大概,簡單的說,他認為當初黑心承建商和政府有勾結,承建商敢派黑社會去打人,也是政府相關部門暗中授意的,並列舉了諸多證據和自己的妄加揣測。上訪的一共有五個人,情況和他都差不多,要求賠錢!
不過這些並不是我和大眼來黃家莊的真正目的。
大眼問:“黃大哥,你別激動。您的情況我們一定會向上麵放映。我想跟您打聽個人。”
黃瘸子滋滋地抽著煙,問:“什麼人?”
“當時在三岔灣有沒有個叫鬼七的人?”
黃瘸子頓時愣住,說:“啊?你問他幹什麼?他也上訪了?”
我忙問:“您認識?”
“當然認識,那家夥可是個能人。不過他應該不會上訪吧?”
大眼說:“他確實沒有上訪,是因為別的事情。你為什麼說他是個能人?”
黃瘸子輕蔑的說:“說了你們信嗎?”
“你說我們聽聽。”
“那家夥能和鬼交流,能通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