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吐了個大煙圈,心說苗苗沒準還真是個小神童,不但歌詞新穎,而且還板正腔圓,連之前跑調的毛病都沒有了。
苗苗繼續唱:“從前我也有個家,還有親愛的爸爸媽媽,有天爸爸喝醉了,揀起了斧頭走向媽媽,爸爸啊爸爸砍了很多下,紅色的血啊染紅了牆,媽媽的頭啊滾到床底下,她的眼睛啊還望著我呐,爸爸!媽媽!為什麼呀?為什麼呀……”
我頓時愣住了,渾身都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這什麼歌詞?
“然後啊爸爸叫我幫幫他,我們把媽媽埋在樹下,然後啊爸爸舉起了斧頭,剝開我的皮做成了娃娃……”
直到煙燃盡燙到了我的手指,我才驚的回過神來,詫異的看著苗苗,苗苗笑盈盈的看著我,將手裏的芭比娃娃像跳舞似的左右的搖擺。
“安子哥,你什麼時候給我去買娃娃。”
我咽了口吐沫,說:“苗苗,這,這,是誰教你唱的?”
苗苗仰著小腦袋瓜子,冥想了好一陣,說:“我想不起來了。”
我吸了一口涼氣,該不會是給苗苗叫魂,把遊蕩的孤魂叫回來了吧?不然她怎麼會唱這麼恐怖的童謠?
這時,三叔從外麵買菜回來,笑著說:“安子,看三叔都買了什麼,有魚有肉,還有好酒,花了我一百多呢。”
三叔將買了的菜麻利的擺在桌子上,他確實買了不少好菜,三叔又拉著我坐下喝酒,苗苗則拿著娃娃站在桌子前,用手抓著雞腿吃,弄得滿手滿嘴都是油。
“安子哥,你什麼時候給我買娃娃?”苗苗問。
我忙說:“啊,我下次出車回來就給你買。”
“說話算數。”她仰著腦袋看著我說。
“算數,算數。”
三叔將酒杯倒滿,說:“安子,不是三叔誇你,你就是比你哥強,你哥從來都沒有給苗苗買過東西……”
三叔對我是一陣吹捧,可我卻聽不進去,見苗苗跑到院子裏去玩,我喝了口酒,說:“三叔,你說苗苗叫魂這事是不是很邪門?”
“這有什麼邪門的,你上次不是因為撞邪還進了派出所麼。你給三叔說說,是真撞邪了嗎?見鬼了?鬼是什麼樣?”
“沒有,都是別人瞎傳的。”我矢口否認。我三叔是個大喇叭,我要是說一,他就會對外說二,我說穿衣,他敢說脫褲子,比村裏的長舌婦還能捕風捉影。
我又喝了口酒,試探的問:“叔,那聽你的意思,你也信世上有鬼?”
“以前不信,可經過苗苗叫魂這事我信了。”
見三叔信世上有鬼,我說:“你出去的時候苗苗給我唱了首兒歌,聽得我很不舒服。”
我把苗苗唱的歌詞的大意說了一遍,說:“這首歌是你們教她的嗎?”
三叔愣了半天,然後搖頭。
我說:“你說會不會昨晚給苗苗叫魂,把鬼給叫回來了?”
三叔伸著脖子看了眼院子裏的苗苗,說:“不會吧。鬧鬼也該是晚上,這青天白日的鬧什麼鬼?”
抬頭看了眼天上的太陽,刺的眼睛都睜不開,覺得三叔說的似乎也有道理,可我還是有點不放心,起身說去趟廁所,然後借機給大眼打電話,雖然大眼給我招了一頓暴打,但他驅邪避鬼確實事實。
電話響了三聲,然後掛斷了。
我罵了句髒話,然後又給琴姐打電話,結果電話一通是個男人接的,語氣不善的問我是誰。我立刻想到對方可能是琴姐的丈夫,在想到那天差點發生的事,我立刻心虛的說打錯了,然後將手機掛斷。
從廁所出來,抬頭看到苗苗正衝著我笑,也許是心裏作用,我總覺得苗苗的笑容不像她這個歲數該有的笑容。
仰起頭,透過茂密的樹葉,天上除了毒辣辣的太陽,連絲雲彩都看不到。我感到有些頭暈,在看世界滿是白晃晃的。
苗苗向我跑了過,說:“安子哥,娃娃的頭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