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醒來已經到了中午,全身關節疼的要命,我拿起手機給大眼打電話,電話能通,可是死活不接。我立刻又給琴姐打電話,琴姐說大眼是今天早上回來的,現在正讓人安裝二樓的玻璃。
我心裏那個氣,大眼不接我電話明擺著是因為心虛,我有心想去縣城找大眼,當麵問他到底和麗麗說了什麼,讓麗麗認為我是幫凶,把我胖揍一頓。
可一想我哥昨天晚上對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教導,我又把心中的怒火給壓了下去,我哥說的沒錯,現在家裏會變成這樣都是我惹的禍,我不能在讓家裏人跟著自己擔驚受怕了。
這件事,我忍了!
好幾天沒在家,家裏基本沒什麼可吃的,我準備去買兩包方便麵,一出大門和我三叔撞了個滿懷。
“安子,我正要找你說……”三叔抬頭看我臉上有傷,愣了一下問:“你臉怎麼了?和人打架了。”
我沒心思和他解釋,問:”三叔,你要和我說什麼事?”
三叔立刻哭喪著臉,說:“安子,你可要幫幫叔,不然我可就活不下去了。”
見三叔要死要活,還和自己有關,我忙問:“怎麼了?”
“你三嬸回娘家了,要跟我離婚。”
我更加不解,心說他們兩口子要離婚和我有什麼關係?我把三叔讓進院子,問他具體情況。三叔叼著煙卷,蹲在台階上唉聲歎氣的說:“安子,你三嬸嫌我沒工作,不掙錢要和我離婚哩,你可不能不幫三叔,苗苗還小,不能沒有媽啊。”
我恍然大悟,原來三叔是想給我當司機,這種事……我有點為難,因為如果三叔能幹好,他也不至於找不到活幹了。
三叔又說:“當初我開貨車,可是你爸將我帶入行的,現在你爸把車分給了你們哥倆,你哥不管我就算了,如果你也不給我找個事幹,那你們家可把我給坑苦了。”
本來我還挺同情他,一聽這話心裏就有些不高興,當初我家買車的時候,是他天天賴在我家要給當司機的,考駕照的錢都是我家出的,現在倒好,成了我家的不是。
這人要是不講理,誰都沒轍。
“三叔,你這麼說就有點過了,你也不能就指著我家過日子啊。”
“當初你爸可不是這麼說的,你爸說隻要他有飯吃,就會有我的飯吃。”
這話我爸確實說過,可那是喝酒之後說的,當不得真。
三叔繼續說:“安子,你可以用外人開車,就不能用三叔?自從你三嬸回了娘家,苗苗就病了,我是既當爹又當媽,苗苗現在還高燒不退,你三嬸如果還不回來,你讓我·日子咋過?苗苗有個三長兩短我也活不下去了……”
說著話,三叔挺大的一大老爺們兒竟然鼻涕眼淚嘩嘩的往外流。
我顯得有點手足無措,問:“苗苗現在還病著?”
“是啊。高燒四十多度。在村診所打針輸液也不見好,都病五六天了。”
我忙把三叔從台階上拉起來,說:“別哭了,苗苗生病這麼久,趕緊送醫院啊。”
雖然苗苗從三叔身上學了很多壞毛病,但從心裏講,我還是很喜歡苗苗的,三叔和三嬸長得都稱不上好看,可苗苗卻很會長,把他們身上所有優點都齊聚一身,好看。
拉著三叔到了他家,一進院就是滿目的狼藉,滿院子的樹葉紙屑,垃圾堆上蒼蠅嗡嗡地亂飛,自行車的輪胎也癟了,歪倒在牆上……
進了屋子,裏麵更是亂的不忍直視,比豬圈好不了多少。
苗苗躺在亂糟糟的床上,雙目緊閉,小臉像圖了胭脂一樣紅撲撲,我伸手摸苗苗的額頭,燙的像火燒一樣。
“你怎麼當爸的,都燒成這樣了還不送醫院!”
說著話我忙將被子掀開準備抱苗苗,而就在這時,苗苗一下睜開了眼睛,刹那間,我感到了一陣莫名的緊張。
因為苗苗的眼神滲涼滲涼的,讓人看著很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