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還去不去竇嫗鎮?”
“既然已經知道趙有德一家三口是鬼,那就沒有必要了。”
我覺得大眼說的也挺在理,XX航空大學就在保定市,可如果現在去找卻太晚了,大眼建議在保定先住下來,明天一早就找。
雖然大眼安排的很合理,可明天一早我還要去山東拉西瓜,俗話說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我可不想因為撞邪耽誤一年三十多萬的收成。
這可不是一筆小錢。
我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大眼斜著眼,問:“命重要,還是錢重要?”
“都重要。”
“那明天你去拉貨,我去大學,咱們分開行動。”
“不行。”我立刻否決,說:“明天你跟我一起去山東,等出車回來在去學校找趙嫚,那時學生差不多剛下課,正好。”
“陳安你太會算計了,你是真把我當保鏢和跟車的呀?”
沒辦法,貨車已經確定有問題,有大眼在我心裏才踏實。我嬉皮笑臉的說:“誰讓咱們是老同學呢,你幫人幫到底。我總不能因為撞邪而砸了飯碗不是。”
“當你同學可真倒黴,我堂堂一個陰陽先生竟然……” 大眼的話說到一半,突然停了下來,我的心也咯噔一下,順著大眼的目光看了出去。
在三道灣公墓門口有個黑漆漆的人影,正一動不動的看著我們。薄薄地霧氣中,顯得有些縹緲虛幻。
“那是鬼麼?”張小海聲音發顫。
我心有餘悸的看向大眼,見他兩個銅鈴一樣的大眼珠子閃閃發亮,大眼是在發功嗎?還是因為月色的原因?
他終於開口了,說:“過去看看。”
大眼在前開路,我和張小海亦步亦趨的緊隨其後。
隨著我們漸漸走進,那人影走進了墓地的小屋裏。看樣子對方是墓場門口值班的人。
當經過門口時,那人將頭從窗戶裏伸出了頭來,然後又迅速的縮了回去,幹癟的嘴巴不知道是在吃東西還是在自言自語,一個勁的蠕動。
她穿著一身黑色衣服,花白的頭發散亂著垂到肩上,皮膚像風幹了的橘子皮一樣皺巴,特別是滿臉的溝壑異常刺眼,如果不是房間裏亮著燈,我肯定會以為對方是個惡鬼。
正當我們要離開時,對方佝僂著腰抱著個銅盆從小屋裏走了出來,蹲在門口點上火開始燒紙錢,在跳躍的火苗下他的影子不停地變換著形狀。
大眼扯了下我的胳膊,小聲說:“你去問問他為什麼燒紙?”
“我?為什麼是我?”
“即便是鬥戰勝佛孫悟空,遇到妖魔鬼怪還要讓天蓬元帥打先鋒,你放心我在後麵給你壓陣!”
靠!大眼是把我當豬八戒使喚啊!別說我沒豬八戒的本事,孫猴子也不像他是個大眼瞪啊。
罵歸罵,可我心裏還是有些擔心,大眼會不會拿不準對方是人是鬼,所以才讓我上去趟雷?但一想大眼再醫院時表現還算勇猛,也許這真是他的一種戰略。
於是,我謹慎的向著對方走了過去。
對方嘴裏嘟嘟囔囔的,抬頭瞅了我一眼,然後繼續低頭燒紙,我下意識的向小房裏撇了一眼,單人床上臥著一隻全身通黑的懶洋洋的大肥貓,在桌子上放著一隻冒著熱氣的白瓷茶杯。
看到貓和冒著熱氣的水杯我心裏稍安,在她身邊蹲下,問:“老太太,你大半夜燒紙做什麼?”
對方抬起頭用黑漆漆的眼睛看著我,咧開嘴說:“小夥子,說話前把眼睛擦亮點,我不是老太太,是老大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