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遊多遠,腳底就踏到了實地,我濕漉漉地從水裏站起身來,開始打著探照燈觀察四周的情況,隨著視線扭轉,頭燈的光束緩緩移動,在黑暗中形成一道明亮的光帶,最後聚集在牆上成為一點光斑。
以這種近似於管中窺豹的方法,仔細地打量著這個完全陌生的環境。
這是一條寬約五米、高十米、底平頂尖、中空呈壺腹的熔岩溶洞,看不出水位線,整個溶洞內壁都呈現一種濕滑平整,整體給人的初步印象,更像一條施工完整的隧道。
而我便站在這條隧道的入口,前方和頭頂都深不可測,隻有一團漆黑;身後就是這條河的入口,或者也該稱作這條地下河的源頭,那就像是一根直徑在六十厘米左右的自來水管,從半空中不住將激流奔湧的河水灌注在這條隧道之中。
在主管道的旁邊,另有小的出水口,形成了非常奇特的根須瀑布,好像長在斷崖邊的老樹,無數的根須從崖縫中伸展出來,垂吊在半空。
頭燈照過去,白花花一片,細如銀絲,不像是水,更像流沙。
千百年來,傾瀉而下的激流將水管的麵前衝出一個大坑,隨後,這些水流緩緩地彙集起來,歡騰著,向黑暗深處流去。
凝視河麵,燈光竟然無法照入河中,隻見那緞子般的水麵微微起伏,橫波千丘,仿佛凝固成墨色琉璃。黑色的河與黑色的岩連成一片,竟似無限深遠。
一切就像一個奇異的夢。
這是一個屬於地底的世界,在黑暗中鑄就的奇跡,這是大自然的手筆,它像個不知疲憊的挖煤工,以億年的時間為期限,然後小心地用黑暗覆蓋著它,用生命之水精心地嗬護,不讓人們發現。
當站在這地下河的源頭,仰頭望去,就會想到頭頂是萬鈞的高山;放眼遠眺,那就是無盡的黑暗,多少秘密隱藏在黑暗之中,隻留給人們去遐想和猜測。
就在這時“撲通撲通”兩聲在身後響起,我忙回頭看,居然發現是張靈和大眼從我出來的地方被衝了下來。
他們居然也跟來了。
大眼和張靈兩個撲騰著遊了過來,我大聲問:“你們怎麼也來了?”
大眼摘下氧氣罩,從水中站起來說:“我們在上麵等了你半個小時,見你還不回來,怕你遇到了不測,就下來看看。”
我竟然洞穴中待了半個多小時,我在洞穴中待半個小時是邊看邊走,所以走的慢,他們直接下來找我,自然用時很短。
我把這裏的情況一說,張靈立刻提議說:“我們往前走走看。”
我點點頭,又回頭看了看那個入口,離地少說還有七八米高,而且大眼他們把繩索也帶到了,要是想再回去基本是不可能了。
三個人開始向這條地下河深處探尋開來。走了五百步左右,入口的水聲漸漸小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些冰涼的浸水順著頂壁滴落河中,發出清脆的“滴答”之聲,隻是黑暗依舊,前麵的路也好似無窮無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