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光流瀉,山舞銀蛇,起伏連綿數裏,同時山頂的迷霧如輕紗罩下,將整個塔林區都變得溫情起來。
凜冽的西風展現出它威嚴的一麵,前方飛沙走石,塵土飛揚,刮在臉上猶如鞭抽。我們都戴上了頭套、皮帽、防風鏡,衣領與頭套可以直接拉合,頭套外再套一層連接著吸氧器和通訊設備的防彈鋼盔,看起來就像一個個空軍飛行員。
冰爪也不除下,直接抓人凍土裏,如此全副武裝,才能抵擋一陣,安全繩早已將全體成員牢牢綁定,迎著風的方向站成一個錐形,後麵的人開始破土釘樁。
凍土又變堅不可摧,紮下一根鋼釺相當費時,但隻要有了第一個支柱,前進將要好許多。目前唯一讓我們擔憂的則是,在冰川下耽誤的時間太久了,以至於霧氣彌漫,能見度不斷降低
綁好固定點,一行人結成繩龍,開始艱難地向西風帶挺進。
由於風從後往前吹,我們是倒退著前進,每個人都是伸直了雙腿向後仰,身體與地麵幾乎成三十度角,如果不拉著主繩,馬上就會被吹飛起來。
如此前進了兩百步左右,漸漸進入到西風帶核心地段。
沙石漫天,偶爾打在頭盔上,發出清脆的鋼響,我們都需要繃緊了肌肉,才能對抗西風帶那強勁的風力。
穿著厚重的衣裳也能感受到,胸口有一堵牆推著你向前,人力根本無法抗拒。更可怕的是,偶爾還有磨盤大小的石塊,橫空飛來,一麵要對抗那犀利的罡風,一麵又要躲避猶如炮彈般的飛石。
所以我們沒敢擠在一起,而是分散開,四個人以菱形的站位艱難前行。
五十米外被霧氣所罩,什麼也看不見,那巨石說來就來,被它撞一下,想想也讓人後怕。
突然走在最前麵得到賈四道大聲說:“注意五點方向。”
我們馬上低伏,冰爪蹬著凍土,手勒緊繩子,將身體與地麵幾乎拉成一根直線。
隻聽“呼”的一聲,一個足球大小的石塊從我們上方飛過,跟著右邊一塊桌子大小的石頭被風吹著朝前滾去,那足球大小的石塊與桌子大小的石頭撞在一起,當場碎石進裂,小石塊化作一團碎屑。
“走!”賈四道催促說,“最艱難的地帶隻有這一段,必須快速穿過去。”
突然,我覺得有人在踢自己,我一驚,問:“做什麼?”扭頭一看,大眼的冰爪不知道怎麼從凍土裏蹭出來了,身體平飛,正抓著主繩雙腿亂蹬,卻怎麼也踩不到地麵上,嘴裏連聲呼叫:“救我,救我……”
我心頭一驚,突然一股大力襲來,自己的一雙腿就像被什麼抬了起來,跟著是張靈……
我們就像一排係在同一條繩子上的釘子,其中一枚釘子被風從地麵拔出,在多米諾效應下,其餘釘子也被一顆一顆拔了出來。
直到最後一個賈四道也被風拔了起來,整隊人完全被風吹離地麵,如同一條野獸的尾巴,在風中東飄西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