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兄,我來的不算晚吧?”抹了一把頭上的汗珠,江無涯氣喘籲籲地道。
江無涯的突然出現令所有人都感到錯愕和困惑,便是風輕雲淡,古井不波的淩楓也露出了吃驚的神情。王璐瑤癡癡傻傻地看著江無涯,一時忘了言語,葉素心亦是檀口微張,眼眸中泛起明亮的光澤。
“江無涯,你還活著?!”率先打破沉默的不是強大如淩楓,性情清冷的葉素心,而是王璐瑤身後的司馬明宇,他的聲音因為尖利而有些失真,語氣中滿是難以置信。
江無涯眉峰輕揚,見司馬明宇精神萎靡,麵色蒼白,心底的疑惑一閃即逝,麵上卻是一片喜色,“明宇,好久不見,別來無恙啊!”說著,江無涯忽然話鋒一轉,搖頭歎道:“明宇啊,勝負乃兵家常事,咱們比武切磋,我隻是稍勝一籌,你也不必這般耿耿於懷,大不了下回贏回去便是,用不著盼著你的救命恩人英年早逝吧?”
聞言,司馬明宇一張俊臉頓時陰沉得似欲滴出水來,眼角青筋暴跳,雙眸中迸射出無盡的怨毒與仇恨,胸膛急劇起伏,一口鋼牙幾乎咬碎,身子更是不斷地顫抖著。
被江無涯這鄉野小子擊敗,於大庭廣眾之下挨了三記耳光可以說是他生平奇恥大辱,此番被江無涯再次提起,偏偏他還擺出一副寬宏大量,道貌岸然的模樣,司馬明宇隻覺一股怒火直上囪門,恨不得立即撲上前去將他那張臭嘴撕得稀巴爛,然後再將他生吞活剝方才解恨。
“嗯哼!”
就在司馬明宇即將發作時,胖乎乎的肖凱不知何時出現在了他的麵前,笑意吟吟地看著江無涯,狹長的眼睛眯成了一道縫,“江師弟乃人中龍鳳,踏上通天梯第九百級,可謂是前無古人,聖宮第一人,區區青雲幻境的考核又怎在話下?”
聞言,江無涯心中頓時一緊,額頭上冷汗涔涔。這肖凱笑得和善,用心卻極其險惡歹毒。表麵上是讚賞江無涯,實則將他推上了風口浪尖,甚至是玄元聖宮年輕一代的對立麵。
新晉的內門弟子他自是不怕,但老一輩的內門弟子,核心弟子卻是實實在在的麻煩。
“媽蛋的,這死胖子和司馬晉很像,明顯護著司馬明宇,莫不是青雲峰一脈?果然都是一幫笑裏藏刀,滿肚子齷齪的貨!”
江無涯暗自腹誹,麵上卻是一副受寵若驚,謙遜無比的模樣,“肖師兄謬讚,小弟不過是在考核前得到了前輩高人的提點,僥幸走到了九百級,算不得真本事。若是叫小弟自己走上一回,恐怕連八百級也上不得!”
頓了頓,江無涯一臉正色地道:“我聖宮人才濟濟,宮主,各位峰主以及諸位長老莫不是天縱之姿,各位師兄、師姐更是驚才絕豔,大師兄更是九大宗派二代第一人,小弟年輕識淺,如何敢和各位師兄、師姐相提並論?”
說著,江無涯突然露出一臉苦相,期期艾艾地道:“肖師兄,小弟不曾記得得罪於你,對大師兄和各位師兄、師姐更是非常敬重,你將小弟喚作‘聖宮’第一人,卻又將大師兄,路師兄,葉師姐置於何地?”
肖凱眼角輕輕跳了跳,臉上的笑容有了些不自然。他本想陰江無涯一下,卻不料這廝倒是詭詐,並未上當,不僅三言兩語便將窘迫的局麵化解,甚至還挑撥起自己與各峰首席之間的關係。
“怪不得明宇屢次敗在他手,卻也有些能耐。”
肖凱半眯著的眼睛裏寒光一閃而逝,正欲開口,卻聽王璐瑤脆生生的聲音響起:“江無涯,原來你是有高人指點啊,若是真個比較,你恐怕還比不過我哩!你這小子,倒是說說,是聖宮中哪位前輩教你作弊的?”
看著王璐瑤臉上未幹的淚痕,眼中的關切,江無涯心頭微微一熱,
通天梯上種種雖然都是幻境,但未嚐不是內心的寫照。人非草木,他又怎會察覺不到王璐瑤對他的情意,隻是姚瑤的背叛,肩負的責任叫他根本不敢去觸碰任何感情,隻能逃避。
“宮主名諱風隨雲,號玄元。”
江無涯正欲開口,耳邊忽然傳來一個冷冷清清,細如蚊蠅的聲音。江無涯看向葉素心,卻見後者一臉平靜,並無異色。江無涯微微一怔,旋即便反應過來,葉素心和王璐瑤是在幫他,遂不動聲色地看著王璐瑤道:“那位前輩名號我卻不知,不過你應該知道。”
“哦?”
見包括淩楓在內,所有人都有些驚奇和疑惑,很想知道究竟是哪一位前輩,竟能令江無涯踏上通天梯最後一級。
“前些時日,就是我與明宇切磋那日,曾有一位身穿藍衫,英偉不凡,看上去很年輕的人,好像明宇稱他為‘師叔祖’。”
祭壇上的外門弟子還聽得雲裏霧裏,路一鳴等人卻是嘩然,便是葉素心和王璐瑤亦是驚疑不定地看著江無涯。
整個玄元聖宮,能被司馬明宇稱為“師叔祖”的隻有一人,其人一向行蹤飄忽不定,莫說是內門弟子,便是核心弟子中也有不少不識得他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