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平目光一閃,暗叫可惜,龍三一走,他勢必無法得知龍三的底細,同時亦對破妄這番退縮的言辭鄙夷不已。
這時沈雄緩緩踏步上前,笑道:“不若沈某與禪師過上兩招。”
沈雄自從沈玉出世之後,便和江雪安心在圍城住下,這十餘載中已經很少出手,江湖上已經很少有人能夠記得玉郎君沈雄的名號。
沈玉聽到父親竟要出手,立時目光炯炯,他同樣沒有見過其父的手段。
破妄禪師目光閃動,實在無法想起沈雄是哪一號人,但見其氣度不凡,又不敢冒然應戰,此刻他心中真是憋屈無比,對圍城高深莫測的勢力不由得升起一種遠而避之的心態。
周通將目光投至在羅平身上,笑道:“沈兄,哪裏需要你出手,我們守夜之時可是約定了,並不是隻有我們出力的。”
沈雄順著周通目光看過去,拱拱手,笑道:“沈某倒是忘了還有羅先生和譚先生在側,罪過罪過,如此沈某就不湊這個熱鬧了。”
羅平心叫厲害,他剛在龍三身上擺了周通一道,周通立刻就擺了回來,的確按照最初的約定,兩方均要出力,他斷沒有推辭的可能,但他為人謀定而後動,此刻對手的手段基本沒有摸清,自己反倒要露出底子,令他實在難以抉擇,當即將目光投在譚成身上。
譚成見狀,立刻起身道:“如此譚某就獻醜了。”
自從被龍三無視之後,他心中實在是憋了一口氣,此刻有機會撒氣一番,自然求之不得。
破妄禪師見眾人你一句我一句,就仿佛將自己當做貨物一般推來推去,全不當自己是一回事,不由得心中憤怒不已,之前的些許退意立刻消失無蹤。
這時見譚成走出,冷哼一聲,道:“好,老衲就請教譚施主的金身羅漢。”
要知金身羅漢本是佛門一支,而他雲景寺一脈修行的大慈悲手同樣是佛門一支,所謂文無第一,武無第二,他也想看看到底誰的佛理才是正宗的。
譚成麵無表情,一步步的從座椅踏出,他每踏一步,身上就泛出一層金光,直到破妄身前八尺時站定,此番過程他共踏出了九步,身上泛出的九層金光將其整個人罩在其中,立時令人生出一種寶相莊嚴的感覺。
破妄禪師見譚成竟有如此功力,大吃一驚。
要知金身羅漢共十九層,前九層每練一層,身上自然多出一層金光,直到練到身上布滿九層金光為止,而此後每練一層,身上金光卻少一層,直到將身上金光全數練消失才算是將金身羅漢練到大成。
在佛門曆史上,除了創建這部功法的前輩法相禪師之外,其他人最多也不過是練到十四層而已,此刻譚成身上已泛出九層金光,隻要突破真氣逆轉的大關,立刻就能進入另一境界,不可謂不恐怖。
再者,金身羅漢每練一層,身體強度自然強大十倍,譚成能夠練至九層,豈不是說他的身體強度比之常人要厲害九十倍不止。
周通等人見譚成竟有如此功力,俱是心中忌憚不已。
破妄禪師心中思緒不斷,手上卻絲毫不慢,真氣流轉之下,雙手合十,雙目望天,臉露慈悲之色。
眾人立時從破妄身上感到一股滔天的憫人氣息,不由得暗中讚歎不已,單看破妄這一手就知道其的確是列入一流高手之中,卻不知和譚成到底誰更勝一籌。
眾人不由得拭目以待。
大戰一觸即發,森然的殺意已然彌漫全場。
“哼。”
這時譚成一聲冷哼,悍然出手,他站定時距離破妄八尺左右,哪知他腳步一跨,就越過六尺,人在空中還未落下,右手抬起,一掌就向破妄拍去,手掌過處,立時呼呼風響不斷,煞是駭人。
周通等人皆是心頭一凜。
譚成此刻出手的確出乎意料,完全無法想到,兵法有雲: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正是金身羅漢的對敵宗旨,所謂我自一口真氣在,看你囂張到何時。
破妄禪師目光一閃,他雖同樣心中愕然,但畢竟也是身經百戰的江湖老手,心神一定,麵露慈悲笑意,左手臂一圈,拇指食指虛握,中指無名指小指豎起微微顫動,向著譚成手掌邊緣捏去。
這一招正是大慈悲手中的拈花微笑,拇指食指虛握正是準備拈花,而其後三指豎起則是伺機而動,若是一旦捏中,三指就會立刻仿佛三座大山般倒下,狠狠的砸在敵人身上,若是捏不中,便是阻擋敵人趁機而入的後手,端的是精妙非常。